“呵呵，你是指原点凝聚吗？”方无邪说着，已是垂首看向脚下不过方圆数寸，刚好够他站立的地面。

借着垂首的刹那，方无邪闭上眼睛暗暗深吸一口气，将眸底疲态尽数掩去，等在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原点凝聚？这是什么力量？”虚灵微眯着眼睛，心中竟是渐渐不安起来。

魔界的两万余年里，他自认对方无邪还是有些了解的，尤其是当日在虚无之地有过交手后，更是如此。

可虚灵没有想到，此时和他一样跌落了帝君境修为的方无邪，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只是一种力量的使用技巧罢了。”方无邪微微摇头重申了一句，却依旧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魔界的生灵一出生，哪怕没有经过任何修炼，都能拥有和人族淬炼到极致一样强度的身体，而他们又尤为着重身体强度的修炼，以至于随着修为的提升，他们的防御力也惊人的可怕。

以灵魂状态进入魔界，方无邪根本无法使用任何神兵利器，仅凭自身的实力想要对防御强横的魔族生灵造成致命伤害，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所以他才会在修炼的过程中，极为执着于寻找将力量爆发到极致的技巧，而原点凝聚就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力量技巧！

“将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借助惯穿的方式，凝聚在一起针对一处进行穿透式的打击，这样的技巧确实可以忽略本帝君强大的防御。”回想起当日的一战，虚灵顿时明白过来。

“本帝君自认无法掌握这种力量技巧，可只要本帝君不近你身，你又能拿本帝君如何？”

想明白这些之后，虚灵眸中的忌惮也渐渐落下，神色似是也轻松了不少。

“现在，你修为不如我，而且不能真正使用功法，只能像个靶子一样任我攻击，强行动用帝君境的灵魂力量抵挡，你又能撑的了多久？”

同为帝君境，虚灵自然可以看出方无邪的情况，随即他又是开口道：“你我之间并没有死仇，我再说最后一次，送本帝君回去，所有恩怨就此两清。”

“若我说不呢？”方无邪轻笑着问道，脸上不动声色，但负在身后的左手中，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一个小瓷瓶。

这个小瓷瓶正是当日武天极给他的归元丹，此时刚好可以用来补充乾坤盘内早已为数不多的元气！

一般来说，一枚归元丹可以恢复将近三成的元气，但短时间内接连服用效果会锐减，最多恢复五成已是极限，可经过乾坤盘提炼之后直接炼化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就只能你死我生！”盯着方无邪看了许久，见他根本不为所动，虚灵微微咬牙死死遏制着胸中不断翻腾的杀意。

“哈哈哈……”方无邪突然大笑起来，掩住瓷瓶碎裂的声音，随即心念一动，乾坤盘虚影出现，一整瓶的归元丹开始被提炼。

“你觉得我杀不了你？”虚灵脸上的愤怒早已到达极致，但不知为何，却总让人有一种他始终在克制的感觉。

闻言，方无邪摇头轻笑，双手负在身后全力加快乾坤盘提炼归元丹的速度，不过片刻，被提炼好的第一枚已是被他送去乾坤盘中彻底炼化。

“我一开始就说过，被人间界天地压制的你，别说杀我，就连胜我的可能都没有，到了现在，你还没有明白吗？”

方无邪脸上不动声色，但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炼化了第二枚归元丹，就和他猜想的一样，经过提炼后的归元丹，在乾坤盘内被炼化后，药力可以得到充分的发挥，不会有半点衰减的限制！

就在方无邪炼化第三枚归元丹的时候，虚灵似是有所察觉的眯了眯眼睛，但不知为何，却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你一定很好奇吧？”察觉到虚灵的异常，方无邪率先开口道：“明明我才只是化意境的修为，而你即便是从天人境被压制到了无我境，也依旧远远强于我，可始终无法胜我。”

闻言，虚灵眸光微闪，“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方无邪没有再露出诸如讥讽之类的挑衅神色，反倒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身为魔界生灵，人间界的天地必然会始终压制你，就像你被从天人境压制到无我境一样。”

说话间已是有五枚归元丹被炼化，将剩下的五枚也一股脑送入乾坤盘中后，方无邪又是继续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每一次出手都会加重天地对你的压制，现在死死维持着无我境的气势，想必也不容易吧？”

这是方无邪的猜测，但在看到虚灵听见这话后，眸中倏然收紧的神色，他就知道他猜对了。

片刻的沉默后，虚灵突然缓缓舒了一口气，接着，他的修为便从无我境跌落到了悟道境。

可偏偏，在修为跌落后，虚灵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得轻松了起来，“你的确没有猜错，甚至本帝君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每全力出手一次，修为便会跌落一次。”

“但是！”虚灵突然加重了语气，“在跌落到和你相同的境界前，本帝君还可以全力出手四次，你不必装模作样，本帝君很清楚你已经受伤，而且伤势不轻，这四次全力攻击，你又能扛得住几次？”

“你可以试试。”送入乾坤盘内的归元丹差不多已经全部炼化，方无邪缓缓引导元气入体恢复，同时快速思索接下来的对策。

之前的战斗几乎已经将乾坤盘内的元气消耗一空，如今这一瓶的归元丹虽然提供了不少元气，可方无邪已经无法在保持之前的战力。

以他现在的修为强行动用帝君境灵魂的力量，本就很是勉强，更何况灵魂受损尚未修复，他又已经接连动用了数次，早已快要到达能够承受的极限。

所以，别说是四次，或许，下一次，方无邪就已经无法自如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