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中,一架武装直升机从漫天星幕下掠过,螺旋浆旋转的声音响彻天空。在它的下面,是一片快速后退的森林,前方隐约可见公路。
“还有多久会到?”
机舱里,维妮问道。她刚小睡了会,拿出水壶喝了一口,然后把步枪平放在自己双膝之间。
威灵顿的视线落在她的枪上,然后才往上移,定格在中士的脸上:“快了吧,应该,我也不太清楚。”
维妮“哦”了声,别过脸去。
威灵顿伸出往上衣口袋摸了摸,摸空了才想起自己的酒壶在砸死那名少尉的时候也报废了。他颇为无奈,只能对维妮道:“给我喝口水吧,我已经没酒喝了。”
维妮把水壶扔了过去,威灵顿喝了几口后要还她,她摇头说:“不用了,你拿着就好。”
“怎么,嫌脏?擦一下就好。”
“不。”维妮看着他说:“我发过誓,不会碰骑士用过的东西。”
“哦,我倒是忘了,你对骑士很有看法。”
维妮双眉一挑:“看来你对我做了不少调查。”
“只是顺带看过的资料而已,毕竟当时要去救你来着,不然救错人怎么办。”威灵顿晃着水壶,看着维妮说:“维妮中士,服役三年。一年前转为文职工作,原因是之前她所在的小队全军覆没,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个人强烈要求从前线退下来,真可惜,她本人是个枪法不错的战士,格斗术也是一流的。尽管,这只是普通人的标准。”
“别说了,行吗?”维妮皱眉。
“反正旅途寂寞,说说又何妨。”威灵顿摊手,说:“当年你们的队伍全军覆没,和骑士有关,是吧?资料里没有详细说明,但在你提出退下前线的个人理由中,好像提到了这一点。你说,自己无法信任骑士?”
“没错。”维妮也不回避,说:“我不能信任你们,因为你们是群冷血的动物!”
“可就是我们这群冷血的动物,让旧伯尔尼坚持了十八个月,让你以及其它平民可以安全地生活。”
“那是两码事,我不否定你们所做出的贡献,可这和我对你们的个人看法没有直接关系吧。”
威灵顿耸耸肩:“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们有如此大的成见。”
“因为,那一次本来你们可以救下我的队员,可那位高贵的骑士说了一句,我们是可以牺牲的消耗品,然后就离开了。”维妮冷笑了下:“我们同样在战斗,在这方面,我们和骑士可能有贡献大小上的区别。但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可以牺牲的消耗品,而骑士本来可以顺便救下他们,却视而不见,这不是冷血是什么?”
威灵顿摇摇头:“我无意改变你的看法,只是你得明白,女士,我们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退一万步讲,哪怕可以,哪怕就像你说的只是随带为之。但你要知道,造就一名骑士所投入的资源,可以打造好几支像你们这样的队伍,甚至还要更多。所以对官方来说,每一名骑士都是宝贵的财产,在我们成为骑士的那一天,官方就为我们制定了严密的行动准则。那位骑士只是按照守则行事而已,在这件事上,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维妮点头:“也许吧,可我对你们的看法,显然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行动准则就改变。”
“看来我们谈得不愉快。”威灵顿笑了下。
这时,有光出现在他的眼角,威灵顿朝机舱外看去。在他们的左侧,远处的夜空下出现几个光点。威灵顿眯了眯眼,伸头朝驾驶室说:“先生们,希望你们没蠢到把我们的行踪报告上去。”
两名机师顿时大汗淋漓。
威灵顿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们真做了件蠢事,你们觉得泄露了行踪,军方会采取温和的手段吗?不,这架飞机里坐着威灵顿,DMC仅存的S级骑士,一件非常重要的武器。他们为了得到我,会采取强硬的手段。我猜猜,他们应该会炸了这架飞机吧,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我死不了,只是无法再快速移动,谁让我不是迅疾种呢。”
“不不,他们不会这么做的。”一个机师叫了起来。
话音方落,就见左侧火光闪烁,接着夜空中响起飞弹破空的声音。威灵顿笑道:“如果不想死,就反抗吧。祝你们好运。”
他看回维妮:“放心,他们我不敢保证。可是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为了你那张船票?”
威灵顿点头:“为了我那张船票。”
直升机骤然提升高度,几枚飞弹从下方划过,落在下面的森林之中炸起几个火球。接着响起了航载机炮的声音,夜空下两条明亮的火线像长鞭般抽了过来,直升机立刻做出规避的动作。就这样,双方在空中展开了追逐。
当他们飞过这片森林的时候,直升机还是被扫中了,尾端炸起一团火焰,直升机顿时拖着一股浓烟朝着地面斜斜划去。机师拼命控制着它,试图让它降落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们看到公路的一边有个镇子,镇子周围是片平整的草地,那是一处天然的机场,并且有利于紧急着陆,于是控制着直升机朝那个地方飞去。
在同一时间,变成如同一块黑色钢铁的保罗听到了夜空中传来的呼啸声,诸葛陵川也抬头远眺,就见一架尾端着火的直升机从远处落下,在镇子外迫降。可惜镇中的建筑挡住了视线,看不到直升机迫降的情景。可从不久之后传来的爆炸声以及升腾的火球来看,那架直升机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保罗皱眉,这时,那个方向的夜空里又出现了两个黑点。他哼了声,伸手捉起旁边一辆废弃的汽车朝诸葛陵川丢了过去,后者灵活闪开,不过保罗趁机已经狂奔向车场的方向。显然他意识到,今晚的事情开始变复杂了。不过他要在形势变得复杂之前,先解决掉那些个入侵乐园的家伙,至于之后的事,他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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