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回想起凌天天之前的反应,以及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的话,冯宽一时恍然,渐渐恢复了理智。
“凌姑娘之前……是把我当成了他对吧?”
“没错。”
沉默一会,冯宽忽一脸认真道:
“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可以加入剑灵宗。”
“说说看。”凌天天站在阵法外面,双手交叉抱胸。
“第一,先帮我打听清楚,凡尘世界,如今……到底是什么时候。”
“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也是宋国人对吧?”
“呃……没错。”
“要是你们的新皇帝没换年号的话,应该就是天启……我想想……”
“天启几年?”冯宽忽然心跳加速。
“天启三年,正月十六。”
“呼……”
冯宽长出一口气,头顶上方原本刺眼的亮白,也因为吐出的雾气也变得温柔不少。
“还好……只过了两个月。凌姑娘啊凌姑娘……你真是……哎,昨天你早这样告诉我,我就不会急成那个样子了。”
“我怎么了我?昨天我哪知道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咳咳,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冯宽眉头一皱,“刚才你也不把这事说明白,就为专门提一下那个人,然后证明我不是他?”
“嘿嘿,你小子也不傻嘛!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我大哥要闭关很久,需要找你这样的高手来撑撑门面,我才懒得花力气,再下去捞你上来呢!”
“呃……多谢凌姑娘再次救了我。”
冯宽干笑一声,“第二,将来我要回凡尘的时候,你们不得阻拦。一旦离开昆仑,我便与你剑灵宗再无瓜葛。”
“没问题,还有吗?”
“呃……加入你们可以,但是我这个人心地善良、光明磊落、心怀正义……”
“得得得,放心吧,不会让你做那些杀人越货的蠢事。只需要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守护好我剑灵宗即可。”
冯宽顿时苦笑连连,“你们有这么厉害的阵法,真的需要我吗?”
“我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吧?”
“倒也是……晚上外面的确很危险……哎不对,你们这儿……真的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吗?”
“又来了又来了,你是不是……算了先不谈这个。继续刚才的话,你还有什么条件,赶紧给本姑娘一次说完!”
“呃……我想想啊……应该是没有……”
说到一半,冯宽肚子再次叫唤起来,甚至比昨天的声音还嘶哑不少。
“等等等等,那个……最后一点,能不能……先让我吃顿饱饭?”
“就这?”凌天天愣了一下,“当真没有其他条件了?”
“没有了。”
“那你起来吧,我带你去吃东西。以后只要有我凌天天在,肯定不让你饿肚子。”
“确定吗姑娘?”冯宽忽然感动得想流泪。
“这有啥?吃饭而已,莫非你还能吃垮我剑灵宗不成?起来吧,阵法早就解除了。”
“哦哦哦……”
冯宽赶紧坐起身,看到头顶悬着的一把五尺长剑,以及阳光照射在剑身上的亮白色,莫名地后背一凉。
直到凌天天过来弹了一下剑身,冯宽这才回过神。下了黑石床,阳光重新照到身上,竟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洗干净身子,换身衣裳,我在厅内等你。”
带着冯宽进了一栋别院,指了指左边烟雾缭绕的一间屋子,凌天天丢给他一只包袱,径直去了右边的厅堂。
略显紧张地推门进去,冯宽发现里面竟是一汪温泉,旁边摆着茶点,以及几种说不出名字的香料。
褪去衣裳下到温泉当中,冯宽躺在一张柔软温香的玉**,嚼一口肉干果脯,呷一口清茶。阳光透过头顶的琉璃瓦照射下来,在升腾的雾气中,如清秋之月一般温柔妩媚。
“这他娘的……真是神仙般的享受啊!要是月儿南儿也在,那就完美了……”
过一会,看了看重新出现的少年郎,凌天天满意地点点头:
“你小子除了没头发,比那位真冯宽还是顺眼多了。”
“鄙人司马沉沉,见过凌姑娘,以后我就是剑灵宗的人了,还请多多关照!”
望着面前自动旋转的巨型圆桌、以及上面堆叠如山的珍馐佳肴,冯宽自然且真诚地拱手一笑。
“我……可以开始吃了么?”
凌天天笑着点点头,之后见他以风卷残云之势夹菜喝汤,又以微风拂面之意喝酒品茶,不一会桌上便只剩了空盘净碟,一时瞠目结舌。
“凌姑娘,可不可以……”
“再上一桌!”
“姑娘真诚待我,我必不负所托!”
……
等第二桌的“风雷之声”渐渐消停,冯宽起身打了个长长的饱嗝,看到他身上干净如初,甚至嘴边也看不到半点油污饭沫,凌天天被彻底折服了。
“元婴强者,吃饭恐怖如斯!”
“痛快,真是痛快,哈哈哈哈~”
冯宽畅快地发出一声怪叫,跟着凌天天一起去到后边院子里品茶。看着满园春色、鸟语花香,全然不像是冬日一般,不禁又啧啧称奇。
“司马公子,这里以后就属于你了,想添置什么东西,对着天上说一声,人随叫随到。”
“多谢!”
想起药离也是如此称呼他,冯宽很快收回漂浮的心思,“凌姑娘就不怕我口头上加入你们,实际会消极怠工,甚至出尔反尔么?”
“咳咳,当然怕了,所以……我在你身上种了一把剑。”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这里被拍了一下么?”
凌天天指了指他的额头,又轻弹自己眉间,冯宽只感觉额头一阵酥麻,当即愣住了。
“总之……你和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除非你脑袋不要……”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冯宽苦叹一声,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我还是太年轻了~”
“你……能不能安静点?”
凌天天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古怪地瞪他一眼,见冯宽收回双手,才暗松一口气道:
“只要你遵守咱们的约定,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的好吧!”
“也是,姑娘捞了我两次,无论怎样,我都会铭记在心的。”
“是吧……那以后,你在这里就叫凌沉沉,是我的远房亲戚。然后,你最好换回你本来的模样。”
“啊?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好吗!我是司马沉沉没错,可我也是冯子虚啊!”
“行了行了,不想再听你这些鬼话。反正……你出去的时候至少要换个模样,很多人都知道冯子虚长什么样,到时会有很多麻烦。”
“呃……好像是有点道理,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在脸上划几道口子吧?”
说完,冯宽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一番。凌天天吓得赶紧阻止他: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行了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就是头脸,一定得保护好!”
说完,凌天天对着头顶喊了句:
“小定,送几张人皮过来!”
“人皮……”
冯宽喃喃自语,望着凌天天娇美的面庞,直起鸡皮疙瘩。
很快,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的丫鬟端来一盆“面具”时,冯宽才长出一口气。
“面具就面具嘛,凌姑娘这一声人皮,差点没吓死我。”
“面具也是人皮做的呀,你挑一个!”
凌天天一脸自然地捧着一把“人皮面具”过来,冯宽胃部猛一翻腾,忍不住就要吐出来,丫鬟赶紧上前一把捏住冯宽喉咙,丢了颗药丸进去。
“要吐也别现在就吐,收拾起来很麻烦的!小姐也是,非要吓唬人家!”
凌天天在一边捂嘴笑个不停,“难得见到小定不淡定的时候,司马公子……还真是不一般呀!”
“那是,更难得见到,小姐会笑成这个样子,司马公子的确是不一般。”小定轻描淡写说完,慢慢悠悠出去了。
凤来客栈,吕芸梓已经连续几天没出去过了。也成了最近天街议论纷纷的一件大事。
乃至于客栈附近,最近都热闹非凡,除了部分看热闹猎奇的,很多天街的原住民,都是真诚关心这位吕家六公主的状况:
“芸姑娘几天都没去我那里喝茶了,我呀,总感觉像是自己的孙女走丢了一样!”
“谁说不是呢,每天早上只要一开窗,总能看到她骑着小青冲我笑。才几天不见,我便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乏味了。”
“去去去,你小子莫不是喜欢芸姑娘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芸姑娘将来,肯定是要和一位绝世大英雄成亲的,你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
客栈内,这几天更是人满为患,从白凤娇口中得知吕芸梓只是偶感风寒,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后,丝竹管弦被叫停。顾客们吃饭喝茶的时候,都会默契地不发出太大声音。
治疗风寒的各类普通药材、名贵丹药、稀世珍宝,每天都会填满半个屋子。
白凤娇每天晚上去到后院的小楼,都会将这些数不胜数的嘘寒问暖的话语、真诚恳切的祝福说给吕芸梓听。往往还不等她感动,自己就已经念得口干舌燥了。
这天中午,喂她喝下一碗清水粥,见她精神好了不少,白凤娇感叹道:
“小芸啊,哪天姐姐我能有你这样的待遇,别说真的生病,哪怕死了也值啦!”
“凤姐姐说什么胡话呢!”
吕芸梓苦笑摇头,“是我做的不对,这几天让大家费心了,明天我会重新好起来的。”
说话间,伴随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吕秀菊现身出来,敲门道:
“我可爱又迷人的芸妹妹,是真的生了病,还是被哪个负心郎欺负啦?”
“秀菊姐……”
吕芸梓一时又惊又喜,赶紧跑过去开门,见她气色不错,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一脸好奇道:
“你不是被禁足了吗?不会偷偷……”
“我可是正儿八经、光明正大地下山来,准备在你这儿长住的好吗?
嘻嘻,放心吧,老祖都答应了的,以后我可以天天抱着你睡觉!”
说完,吕秀菊朝外面招了招手,“秀兰,既来之则安之,还不快来见过你芸姐姐?”
“又不是没见过,这里又不是天宫,哪有那么多规矩!”
吕秀兰慢慢走来,耸了耸肩,“芸姐姐,我一个人安静惯了,你把橙练湖旁边的院子给我住吧。”
吕芸梓笑着点头,“一会用完午饭,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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