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言是记得这个疤痕的。
时念睡觉的时候,总是会缩在他的怀里,很多时候他先醒过来,就要面对时念的脸,次数多了,很快就注意到了时念发缝中的这条疤痕。
他也有问过时念原因,但时念说不记得了。
自己身上的疤痕不少,每一条时念都说得出口,有的是因为小时候打临时工落下的,有时候是爬山的时候落下的,但就是不记得头上的这条疤。
“傅总,或许,你可以问一问她的家里人,她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是杜见深最后的建议。
这条疤痕,一定掩藏了什么,就是它造成了时念现在反反复复的病情。
傅司言听后,深邃的眼眸暗暗闪过一丝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天后。
嘈杂的筒子楼里,几个人凑了一桌,正在打麻将。
时建国叼着烟,打得火热朝天,手边是赢的钱,好几张的百元大钞。
突然,一辆黑车停在了周边,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下了车,二话不说就来到了桌子旁边,把时建国架了起来,往后面拖,一下就塞进了车里。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啊!放开我,他妈放开我!!!”
“你们这样是绑架,是犯法的,信不信我叫警察来抓你们!!!”
“放手!!!”
可很快,时建国的嘴巴就被塞进了一块白布,彻底地发不出声音了。
刚上车,黑衣人嫌吵,直接甩在他两巴掌。
时建国瞬间就怂了,直接不吭声了。
一个小时后,车辆停了,门开了,时建国被揪着后领出来,被甩在了地上!
他颤巍巍地抬头,就看见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男人长身玉立,穿着昂贵的西装,像是看垃圾一般看着他,仿佛时建国的存在,只会污了他的眼睛。
“傅、傅总!”
时建国还不算是老眼昏花了,一眼就认出了是傅司言,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去抓住男人的一片衣角,可还没碰到,就被保镖一把拉住了衣服,彻底被扯了回来,接着被拎小鸡一样按住了头,被死死地压在了地面。
“傅、傅总!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去公司闹了!”
“其实也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拿了钱以后,奉命行事!”
“傅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保镖搬来了一张椅子,傅司言就坐了下来,他双腿交叠,处处透着一股睥睨的感觉。
“时念头上的疤怎么来的?”傅司言问,“是你打的?”
时建国愣了一下。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傅司言在问什么。
疤痕?
时念?
原来,他是为了时念?
“我、我不知道啊!”时建国说,“傅总,我真不知道她头上还有什么疤痕,也不是我打的!有那老婆娘护着,我哪里能打得着她?我要是动她一根汗毛,老婆娘那女人都得跟我拼命!”
傅司言皱了皱眉,“不是你打的?那是她自己摔的?”
可时念头上的疤痕,杜见深已经说过了,根本就不是不小心撞击的,而是被人用重物敲出来的。
“对,可能就是她自己摔得,傅总,我是喜欢喝酒,也喜欢钱,但不怎么喜欢殴打人,也对虐待人没什么兴趣,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哦,对了,您不能因为她一直被我们收养,就怀疑到我身上啊,我和我老婆收养她的时候,她都八岁了,之前可是一直都在福利院里待着,鬼知道那些福利院的人到底是不是人面兽心,兴许就是他们干的呢!”
时建国说得信誓旦旦。
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傅司言就让齐飞调查过时念的身世背景,是知道她在福利院待过的,但具体是哪一家,还不知道。
“她之前在哪家福利院?”
“明嘉!明嘉福利院!”
傅司言点了点头,对保镖说:“先把他关着,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傅司言就给齐飞打了个电话,“和我去福利院一趟。”
几个小时后。
明嘉福利院地处偏僻,而且因为没有资金来源,现在已经不比以前的繁华了,反而透着一股灰败。
收养的孤儿也没有那么多,所有算起来也就四五十个。
老师有五名,连上院长有六个人。
接到傅司言要来的消息时,院长杜嘉大喜过望,简直兴奋地无法言说。
傅司言是谁啊?整个临安地界的商业大鳄,每年的净利润高达千亿,这样的一个人,他是想破了脑袋都不会相信会来他们这里的。
可美梦变为了现实,傅司言真的来了。
杜嘉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很快召集了所有的人,站成两排在福利院的门口迎接。
不久后,一辆迈巴赫缓缓地停在了门口。
杜嘉小跑过去迎接。
“傅总,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后车门被打开,傅司言率先迈开了长腿走了下来,他径自往前走,进入了福利院。
杜嘉在后面跟着:“傅总,难道你是想要收养什么孩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傅家可一向出手大方,给的一点皮毛,都够他们吃好久的了!
本来这个福利院就破败了很多,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他这个院长每天头都好大,但如果有资金投入,那几十个的孩子就不至于流离失所。
不久后,杜嘉恭恭敬敬地把傅司言请进了办公室,还留下了一个将近四十的女人。
她是这里的管事,更是孩子们的‘母亲’。
傅司言坐在院长的椅子上,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击,他的神色不明,让杜嘉有些忐忑。
“傅总,不如我带你去看看那些孩子?”
“不用了。”傅司言抬起眼,看向杜嘉,“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个。”
杜嘉问:“那是?”
齐飞率先走了过来,将一个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打开。
杜嘉看了一眼上面的资料,照片和名字他都很陌生。
齐飞说:“她叫时念,八岁的时候从你们福利院中被收养,收养她的户主叫时建国,是和他的老婆杜若芳一起的,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徐翠一下惨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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