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他服下丹药的刹那，淡淡紫芒生起萦绕周身，一股别样的气息自虚灵体内溢出，然后又迅速沉寂下去。

不及转瞬，丹药的炼化已经开始，根本不给人半点反应时间。

顿时动作一僵的方无邪和古月对视一眼，前者散开神识，后者观察气息，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虚灵身上，不敢有半点大意。

砰——

突然，虚灵身上气势猛地一涨，气息紊乱间虚空扭曲，修为开始猛涨！

凝神境二重、凝神境三重……凝神境七重！

合虚境一重、合虚境二重……

见这恐怖的修为攀升速度，竟一点儿减缓的意思都没有，古月眼睛逐渐瞪得滚圆，“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灵丹明明是疗伤救命的神药，根本没有半点提升修为的功效，可现在怎么……

不等古月想出个所以然，一切已经缓缓落定，不过片刻，等虚灵周身气息完全平复时，修为竟已是稳稳停在了悟道境六重。

仅差一步，便可直接逼近无我境！

如此骇人的一幕让古月久久回不过来，但见一切刚落定，虚灵便直接睁开双眼散去气息，他像是陡然想到了什么。

“只有得到天地之力的认可，才能一举突破悟道境，可刚才你明明没有引来任何的认可仪式，究竟是如何突破的？！”

古月怎么都想不明白，疗伤的丹药能增长修为也就算了，怎么这突破也这般随便？

说好的只有得到天地认可，才能踏入悟道境呢？

刚才虚灵连半点天地之力都没有引来，这突破的，真是悟道境吗？

“感觉如何？”方无邪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虚灵抬眸，似是有些失神，但不及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已是变回先前那副神态，“恢复修为的感觉，自然是极好的。”

此时的虚灵完全是一副赌气的模样，这让原本还隐隐有些担忧的方无邪，不免有些哑然失笑。

“既然如此，那试试实力如何？”方无邪脸上笑容如常，但心里却隐有不安。

自他将神识凝练到极致后，普天之下便再也没什么能逃过他的感知，刚才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可心中涌起的不安，却未曾散去半点。

这或许和灵魂受损有关，但心中的那股不安，却让方无邪不敢大意半点。

“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她。”虚灵微微眯眼，原本已经淡去的冷意，又有复苏的迹象。

“丹药并非出自她手。”方无邪平静的看着他，“再者，我信不信得过她，跟你并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是因为没想过方无邪会说的这么直白，还是因为他此时的平静目光，虚灵竟是下意识扭头避开，但紧接着还是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道。

“的确跟我没任何关系，谁让我还得效命于您呢！”

虚灵把‘效命’和‘您’咬得很重，说完更是直接转身朝外走去，“有事您吩咐就是，我会尽可能随叫随到的。”

看到这一幕，古月迟疑了一下还是试着问道：“师父，刚才您可有察觉到不对？”

“没有。”方无邪并没有半点遮掩，如实道：“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闻言，古月垂首沉默了片刻后，有些吞吐道：“不知为何，弟子总感觉自他这次回来后，就一直有些反常。”

“反常？”方无邪转眸看向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从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这位虚灵帝君应该很是冷漠才对，可自从南宫家的小姐出现后，弟子便感觉他似乎有些……”

见古月明显是在斟酌用词，方无邪皱眉道：“有话直说，不必顾忌什么。”

闻言，古月深吸了一口气，这两位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神秘，由不得他不小心，但既然他师父说没事，那……

“敢问师父，可对南宫家的三小姐有多少了解？”

“南宫温婉？”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方无邪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必问我，只管说你的见解就是。”

“好。”古月点头，“依弟子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位虚灵帝君会如此，怕是已经……迷恋上南宫家的那位三小姐了。”

“迷恋？”方无邪不由眉梢轻挑。

若古月说的是偏袒或者好感之类的，他都不觉得奇怪，可偏偏古月说的是迷恋！

帝君境乃是和天地大道交融相合，既是博爱也是冷漠，能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已经很难，至于迷恋，那根本不可能！

但还不等方无邪摇头否认，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的古月，突然苦笑着道：“不知道师父可曾有喜欢过谁，弟子年轻时曾爱而不得过。”

“原本已经忘记，但这段时间虚灵帝君的表现，却让弟子触景生情的想到了这段往事。”

说到这，古月微微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方无邪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想来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的话，恐怕古月早就已经肯定了吧。

“这五年他虽效命于我，但也是自由的，只要他不违背承诺，我没有理由约束他什么。”方无邪抬眸看向远处，面色平淡。

有帝君印的联系在，不用刻意他也知道此时虚灵正在城外等他，就如他所说的那般，他能对虚灵唯一做的约束，便是不可祸乱人间界。

除此无他！

“接下来师父要做的事情，弟子可能帮上什么忙吗？”沉默片刻后，古月行礼问道。

先前两人的对话已让他猜到了一些可能，但经过之前一战，他开始不确定他是否还有参与的资格。

“不用。”方无邪摇头朝外走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会通知你，当然……你有这个实力的话。”

“实……力。”如此直白的话让古月不由一怔。

想他堂堂一个受万人敬仰的炼丹大师，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前呼后拥的，可眼下，被嫌弃不说，还成了无法反驳的事实。

但下一刻，古月却是收紧眸光，看着方无邪离开的方向，犹如保证般开口道：“师父您放心，哪怕现在弟子无法帮您什么，但帮您免去后顾之忧还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