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看向另一侧交战的南黎月三人，刚要支援，忽然手上的大型弓不断缩小，直到恢复为正常大小为止。她看向胡小九，后者耸肩道：“没办法，有时间限制的。”

“那就再给我提升一下。”

胡小九摇头说：“小姐，你以为我是自助提款机吗，说要就要……我的能力，只能每天对一个人使用，而且只能使用一次。”

“鸡肋。”暮雪毫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评语。

胡小九气得咬牙切齿地说，“哪里鸡肋了，用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挺有用的。再说，我又不止这点能力。”

然后她看往南黎月。

交战中的少女突然停了下来，看似漫不经心地朝胡小九看了眼，却把后者吓出了一身冷汗。胡小九咋舌道：“小黎月是怎么回事，眼神这么吓人。看来她不会喜欢让我把能力复制下来……”

“那么。”

胡小九看向那个背长黑翼的女人，片刻之后她背后抖了抖，伸出了一支黑色的翅膀。暮雪惊讶地看着她，她得意道：“现在知道我不是鸡肋了吧。我可以暂时提升一个人的能力，但我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复制视线之内异种或骑士的能力。就是，会打折扣就是了，不过也够用了，不是吗？”

她突然闪移了出去，速度飞快。掠出餐厅的时候随手从那盾甲种手中拿过两把机枪，然后朝天空上的蝙蝠男飞去，双枪轰鸣，两条火线逼得蝙蝠男再顾不得攻击南黎月，只能先行闪躲，于是两人展开了一场半空的追逐。

没有蝙蝠男牵制，南黎月看向了黑翼女，和她的眼睛一触，黑翼女浑身一颤。在南黎月的眼睛里她仿佛看到一头凶兽，耳中更是响起了一声长鸣。等她回过神来，南黎月早已不在原地。接着胸口一冷，她低头看去，一截黑色的剑透破胸而出，然后便抽了回去。

黑剑抽出身体，仿佛也抽走了她所有活力。

南黎月背对着萎顿跪下的女人，抬起头朝天空看了眼，视线牢牢放在了蝙蝠男的身上。后者立有所感，看到倒下的同袍顿觉不妙。那边追得欢快的胡小九突然身体晃了晃，她背后的黑翼散了开去，没有了翅膀，她顿时从半空掉了下来，不由一阵怪叫。幸好身上突然出现一条寒冰滑道，她掉到滑道上，转眼就滑到了地上来。再抬头，看到暮雪在窗户里朝她耸耸肩。

胡小九咬牙哼了声，狼狈地逃回到餐厅里，气鼓鼓地坐下来。暮雪道：“你的复制能力也有时间限制啊。”

“必须的啊，偷来的能力你想怎么样。”

“真奇怪，你这样的异种还没见到过。喂，你是什么类型的？”

胡小九歪着头道：“神秘种吧，他说我的能力其实也是调动能量的一种，所以可以归在神秘种的范围里。”

“他是谁？”

胡小九惊觉失言，转过身去，背对着暮雪不说话。

暮雪摇摇头，看向餐厅外，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站在海员俱乐部的主楼天台上，贝塔莎放下了望远镜，两条眉毛皱到了一起：“是搞错了吗，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我的队伍居然给压制住了。”

话还没说完，餐厅左侧突然轰隆一声，有个巨人撞墙而出。那边的埋伏点立刻做出了反应，不过在巨人随手捡起一块巨石砸过去后，立刻就安静了。那巨人五米来高，身形巨大，无须用望远镜也可以看得清楚。贝塔莎看上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失声道：“巨人威灵顿？他怎么搅合在这里面！”

威灵顿的巨人形象可以说是独一无二，基本不会被人认错。他撞开了餐厅，敲掉了埋伏点，领着之前藏身在餐厅里的男人撤离。尽管看到了贝塔莎，他也只是看了眼，只要那个女人不打他的注意，他也懒得对一个女人出手。

贝塔莎当然不会傻到去招惹一个S级的骑士，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巨人远去。然后端起望远镜看去，餐厅外面另外两名武装种也给干掉了。贝塔莎把视线落在那个有着恐怖手臂的东方青年身上，那条如同恶魔般的手臂想要忽略都做不到。那么猛恶的造型，纵使是武装种里也极其少见。和他比较之下，卢克那两把骨刃就几乎毫无特点可言了。

此时，卢克已经和那青年对峙着，至于另一个迅疾种骑士，则闪向夜枭的普通战士。贝塔莎放下望远镜，然后掉头就走，她只能卢克说了一句话，“缠住他们。”

那是她给这支小队最后的命令。

然后她毫不可惜地把这第三小队全部放弃，自己下了楼，坐上汽车，让司机开车离开。身为小队的指挥官，她自认比那些队员，包括队长在内都要有价值得多。指挥官可以自行判断情况，在需要的时候脱离战场而无须受到指控。当然，指控可以豁免，但她的指挥能力将在上级眼中大打折扣。这对于贝塔莎来说，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她咬紧了牙，并且把嘴唇咬破了。

此时在她的脑海中，那个东方青年的身影挥之不去。

这断腕之痛，刻骨铭心。

摘下对讲机，扔到地上，卢克一脚把它踩碎。他还在笑着，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疯狂。夜枭小队的成员纵使称不上杀人如麻，但杀过的人也不会少到哪里去。杀人者终被杀，这点觉悟卢克还是有的。只是被贝塔莎就这么放弃掉，多少还是让他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指挥官最后一个命令，他还是会执行。

命令就是命令，从加入夜枭开始，包括队长在内，每个成员都被灌输了忠实执行的信念。这是士兵区别于平民的地方，哪怕前方是地狱，只要指挥官有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捉胡小九吗？”卫臣问道。

卢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说：“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这样啊，那你看，我们已经占据了优势。再打下去，你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不如就此停战如何？”

卢克笑了起来：“感谢你的慷慨，不过很可惜，我们已经被那个女人放弃了。那个女人最后一条命令是缠住你们，那我们就要战到最后一个人为止。”

“为什么，这样根本没有意义。”

卢克耸耸肩膀：“意义这种东西，只有上面那些人才会考虑。至于我们，我们只是兵器，兵器是不会有思想的，只会执行……”

然后他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