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姜衍的事, 关雎回到宿舍刚睡着没一会,就被贺洲一个电话吵醒,“喂?”
听到关雎这刚睡醒有些沙哑软糯的声音,贺洲顿了顿, 也不由自主地柔了嗓音, “还没起?今天不是周一吗?你没课吗?”
关雎闻言看了眼时间, 顿时哀嚎,“哥!才6点半啊!谁家上课那么早啊?!”
贺洲那边又顿了顿,然后声音低低沉沉, “再叫一声。”
“嗯?”关雎刚睡醒的脑子有点没跟上他的思维, “什么?”
贺洲居然大言不惭地还真敢说出口,“叫哥。”
关雎顿时气笑了, “叫你大爷的!一大早的就找骂是吧?”
贺洲也笑,“醒神了没?”
“醒了。”关雎有些无语, “你这醒神的方式还真特别。”
“醒了就起来。”贺洲说,“我给你买了早餐。”
关雎惊得「嚯」一下子坐起,“你来我学校了?”
“嗯。”贺洲抬头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关雎的宿舍了, “马上就到你宿舍楼下。”
关雎立马一骨碌地爬起来,边快速地穿衣服边说, “你稍等!五分钟!”
“好。”贺洲挂了电话, 走到宿舍楼前,等了没一会,就看到关雎跟一阵旋风似地从宿舍楼里冲出来,冲到了他眼前。
大概是刚洗过脸, 鬓发湿润, 脸上还有些潮气, 头上有一小撮呆毛还在秋风中晃啊晃。
贺洲看得眼底染上笑意, 把手中的早餐递给他,“给。”
关雎接过看早餐有点多,可能是两个人的份,就问,“你吃了吗?”
贺洲又看了眼他头上那撮呆毛,眼底的笑意越甚,“没。”
“那一起,去食堂。”关雎倒没注意到这一点,立马说道,“正好上次说请你吃食堂没请上,这次带你尝尝。”
“好。”贺洲转身跟他一起走,实在没忍住抬手给他顺了顺毛,“头发翘了。”
“很乱吗?”关雎抬手压了压,“刚才下来得太赶,没来得及整理发型。”
贺洲看着那撮被关雎压了下去、等他手一拿开又倔强地翘了起来的呆毛有些忍俊不禁,“不乱。”
很可爱,但他没敢把这个说出口,怕关雎炸毛。
“哦,那就行。”关雎就没管了,顶着一撮晃啊晃、似乎特别嘚瑟的小呆毛跟贺洲走进了食堂,“想吃什么?”
贺洲莫名觉得那撮小呆毛跟关雎很像,一样的活力十足、一样的神气活现、也一样的活波可爱,“点你觉得好吃的。”
他之前买早餐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也「忘记」了关雎口味喜好,莫名感到抱歉,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所以这会,他就不着痕迹地打听了。
关雎只当他不知道学校有什么好吃的,毕竟学校里的奇葩黑暗料理多,就寻了个清静的角落位置搁下东西,“行,你在这等着,我去买。”
考虑贺洲人高马大的食量大,关雎买了一大堆他觉得尚可的早点过来,跟贺洲坐下一起吃,“这么一大早地找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毕竟贺洲那么忙,若没什么重要的急事,应该不会来找他,所以刚才他才那么急地从楼上冲下来。
贺洲看了看桌上的早餐,默默地记下种类,“没有。我晨跑路过这边,就过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安全。”
关雎咬烧饼的动作一顿,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还真的是运动装,顿时有些无语,“你晨练还从你家跑到这边来啊?!”
晨跑不都在自家附近吗?他倒好,直接跨区了,精力真好。
可贺洲却不以为然,“我家离这边不远,才十公里左右。”
关雎:“……”
晨跑居然跑个十公里,牛逼。
关雎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都不像运动后的模样,就问,“跑过来你用了多少时间?”
“半个多小时吧。”贺洲拿起跟他一样的烧饼吃,居然是甜的,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还是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跑个十多公里,习惯了。”
“行叭。”原来这是人家的日常,关雎也不惊奇了,“所以你真的就是顺便跑过来,执行一下你确保我安全的任务?”
贺洲点头,那凶手一点痕迹都追踪不到,他确实不太放心关雎。
不过他以前运动的路线倒不是这边,今早跑着跑着,就下意识地往这里跑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在清大附近了。
所以他索性就买了早餐过来,顺便确认一下关雎有没有乖乖地呆在学校里、安不安全。
“好吧。”关雎耸肩,继续咬烧饼,“你可真是时间管理大师,晨跑还能顺便执行一下日常任务。”
对于自己搞出来的事,累得贺洲这么紧张,关雎还挺过意不去的,所以忍不住提醒道,“不过你没必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这边,我觉得那个姜老太爷可能不会来找我。”
贺洲侧眼看他,“怎么说?”
关雎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天师、懂什么魂魄的东西,他怎么会跑来问我要我大爹的魂魄?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再说,那是我父亲,他好意思来找我要啊?这就相当于一个男人问另外一个男人要他老婆了,这不欠揍吗?”
贺洲点头,“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精神态度似乎不对,不能以常理来推测他的行为。再说,就算他的神志清醒,可一个会屠杀全家的人,能是什么正常人?他跟那些变/态杀人犯有什么区别?他做什么,还会顾及有没有道理吗?”
关雎无言以驳,“这么说也对。”
贺洲看着关雎认真道,“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发生了什么,那后悔都来不及。你也别不当一回事,好好听话,就在学校里呆着别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关雎看他又要唠叨了,赶紧岔开话题,“我有个推测你要不要听听?”
贺洲看他拿起包子,也一样拿起了一个包子,“说说看。”
“咱们来理理时间线,先是尤清失踪,被姜衍点破她的魂魄趴在张伟身上;然后不久张伟就出事了,成了车祸的主要原因,还造成我两位父亲在内的十几个人死亡;现在,发现尤清死亡,几乎可以确定是他杀……”
说到这里关雎顿了一下,想起来问,“对了,尤清的死因验出来了吗?”
贺洲点头,“是窒息。她的上下颌骨有被按压的伤,应该是被人用力捂死的。”
关雎闻言一皱眉,“那凶手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贺洲摇头,“应该说,是我这边还没来得及查。这案子昨天已经彻底转交了,不归我管。”
关雎顿时难掩嘲讽地「啧」了一声,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他回头就让那老东西多杀姜家几个人,让他们这么猖狂!
“那尤清是谁杀的咱们先不说,但她的尸首却被故意埋在一个老怪物上面,这绝对是玄门中的人干的,毕竟普通人不懂这个。”
这点贺洲认同,尤清的人际关系挺简单的,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性格好,跟人没有什么大矛盾,更别说会导致人下杀手的仇怨。
“所以,”关雎竖起一根手指,“一,尤清的死跟玄门有关;现在玄门领头羊姜家又发生自家人杀自家人的惨案,缘由就出在凶手问其他人要我爸的魂魄。”
“那是不是可以说,我爸的死也跟玄门有关?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姜家人的口中?还被争夺得自家人互相残杀?这是其二。”
“还有其三,张伟的死。我看你给我的调查报告里说,张伟是嗑了药导致精神错乱、才突然无故变道引发了连环车祸。但我听学校里很多人私底下却说,张伟是被尤清的鬼魂缠身杀害的。”
“但尤清明明不是张伟害死的,她冤魂怎么可能缠着他呢?谁制造了这种传言?为什么要制造这种传言?目的是什么?”
贺洲听得沉默,这还能是谁?姜衍呗。
所以,张伟的死,也可能跟姜家有关。
“而且,事后我查过张伟家的情况。张伟父母是商业联姻,虽然各玩各的,但两人共同的孩子是笃定的家族企业继承人。可张伟一死,他父亲就冒出了私生子,比张伟小不了两岁。”
“现在,张伟父母在打离婚官司。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家族企业极有可能落在张父手里,以后会传给私生子,因为张父的那情妇和私生子现在已经登堂入室了。”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当初警方从张伟身上检测的嗑药成分,也许不是他本人嗑的,至于为什么一目了然。”
“那张伟一不是尤清复仇、二自己没嗑药,是谁要至他于死地呢?而他的死,为什么偏偏带走了我两位父亲呢?”
“所以我怀疑,”关雎虽说怀疑,但神情却笃定,“这尤清、张伟、还有我两位父亲的死,可能存在一定的联系。而且,都跟玄门、甚至就是跟姜家有一定的关系!”
贺洲听得沉吟点头,“好像确实都有姜家的影子。”
但认真计较起来,又好像扯不上关系。
要不是这次姜老太爷突然发狂,从他口中自爆出「关跃」这个名字出来,怕是谁也想不到关跃夫夫的车祸,竟然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姜家有关。
“还有一点,”关雎想起什么说道,“我血缘上的亲祖母,沈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姜家人。”
贺洲听得猛地一惊,“这个倒是不曾听说过。”
“没听说过吗?”关雎意外一愣,这条信息是小灰灰跟他说的,原来这么隐蔽不为人知吗?
“那先不扯这一层关系,反正她已经过世很久了。但沈家养子沈言,是姜家的挂名弟子。沈家对姜家的某位天师,就是之前我们在尤清埋葬坑那看到的黄鼠狼……哦不是,黄三的七师叔,对他敬若神明。沈家和姜家有至少几十年的「深厚」交情,这点毋庸置疑。”
“最重要的一点,既得利者。”关雎问,“我两位父亲去了,谁得利?我对不对?可我却是沈家的亲生孩子,法律都否定不了的关系。万一我也出意外了,那最终谁得利?”
贺洲明白他所指的意思,微微点头。
“所以我推测,事实根本就是:沈家和姜家,一个要财产、一个要魂魄,他们两家狼狈为奸,合谋策划了那场车祸,夺去了我两位父亲的性命。”
贺洲听得沉吟了一下,理了理所有的关系线,“所以咱们可以从沈家、或张伟家入手调查?”
毕竟现在姜家已经差不多死完了,可能没法查了。
“还有那个油罐车司机。”关雎提醒,本来他还没有注意到,但昨晚姜衍的提醒,让他想起了一点可疑之处,“那司机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儿子,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筹钱和找适配源。那么多年一直没成功,却在他「死」后,获得了赔款找到了适配源?你说这巧不巧?”
其实最初查到这信息的时候,关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想起那倒霉的司机已经过世了,他也不好再过多怀疑和计较,免得引起那家人的伤心事。
但没想到,死的另有其人,那真正的司机去哪了?
“这个确实有点巧合了。”贺洲也早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也一直在查这其中有没有猫腻。”
贺洲注意到了就好,关雎放心点头,“暂时我就发现了这些疑点,要是还有其他发现我再跟你说。总之,我就是怀疑,我父亲的死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谋杀!”
贺洲看他说这话时的神色和语气并没有多怨恨和阴霾,而是很冷静地判断,微微放心点头,“我会尽量去查。不过,能查出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毕竟都过去一年多了,很多证据都被抹去消除了。尤其是,这事玄门人参与,他们玄门手段玄乎其乎,更不好取证。
“没关系。”关雎理解地点头,“我知道。”
反正他有自己的复仇方式,能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只是附带的。能最好,不能的话,他就让那些参与谋害他父亲的人死得更惨更痛苦一点。
贺洲有些意外地看着淡定说完就低头喝粥的关雎,别的受害者家属,一听说查证困难,要么不依不饶、要么要死要活。可他却一脸平静,很是通情达理,看着好乖。
贺洲抬起早就手痒的手扶了抚顺他那倔强翘着的呆毛,“我一定查清真相,还你两位父亲一个公道。”
“没事儿,尽力就好。”关雎抬首冲他一笑,贺洲手里待查的案子已经够多了,他这已经结案的案子也不好多给他压力。
感觉到贺洲的手在给他压头发,关雎伸手摸了摸,“还在翘吗?”
贺洲放开手,看见他那撮呆毛又倔强地翘了起来,还向他示威一般、嘚瑟地晃了晃。
贺洲没忍住笑道,“嗯,你回头用水压压吧,好像被你睡定型了。”
“那我一会回宿舍洗个头好了。”关雎把碗里的粥喝完,看到桌上还有不少早餐,贺洲也停了下来,就以为他也吃饱了,“好像买多了,要扔吗?是不是有点浪费?”
“不用扔,我能吃完。”贺洲说着就继续吃,他吃饭快,所以之前他是故意先等关雎吃完,免得他风卷残云地一顿扫光,关雎没得吃。
关雎坐一旁看着他还真的全部吃完了,不仅没有丝毫为难,还吃得喷香,有些忍俊不禁地笑道,“真好养活,居然什么都吃,也不挑。”
不像他,挑食得不行。
贺洲起身收拾起餐盘碗筷,“自小养成的,有的吃就赶紧塞肚子里,不然就可能会饿肚子,哪还顾得上它好不好吃?”
关雎想起他自小的经历,笑意微敛,跟他一起收拾起碗筷往搁置餐盘的地方走去,“对了,王勇的那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僵住了,那「疑犯凶」没再出现过。”说起这个,贺洲眉头不由地皱起,“不过我怀疑那掏人心的东西,跟尤清坑底下的那东西一样。”
关雎搁下餐盘回头,特意提醒引导,“就是像丁家村出现的那些活死尸?”
贺洲神色微微凝重地点头,“我怀疑这几起案子,都是玄门中有人走了歪路起的祸事。”
关雎觉得不用怀疑,这根本就是。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只能跟着装懵懂无知了,“丁家村那么多活死尸之前都藏在哪,警方那边是不是得掘地三尺地好好搜搜?”
两人走出食堂,贺洲微微皱眉,“特安局那边应该会的吧。”
他有点后悔没有争取把那案子给接过来,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对丁家村那案子什么都不知道。
关雎却对特安局表示很怀疑,这让他不由地问,“对了,你知道特安局现在是谁在主事、是谁在管理吗?大多数的特殊案件,都是由谁接手的?那些人的身份背景又都是什么样?这些你知道吗?”
贺洲皱着眉摇头,“回头我打听一下。”
“哦。”关雎点头,看来特安局的保密性很强,似乎连贺洲都一无所知。他要不要整个身份,悄摸摸地混进特安局里摸个底呢?
贺洲侧首,看他皱着小眉头若有所思,不由好奇问,“在想什么?”
“在想坏主意。”关雎不怀好意地眯眼。
贺洲好笑,“你能想什么坏主意?”
“我……”关雎刚开口,手机「嗡」地响了一下。
关雎从口袋掏出手机,看见是谢满庭给他发了信息:方便接电话吗?就直接给他打了过去,“啥事儿?”
谢满庭见关雎没跟他客套,反而轻松了些,也不废话,直接说正事,“就上周五我跟你说的,升阳集团的老总他儿子探险回来就一直昏睡不醒,这两日情况还严重恶化,已经气若游丝了。所以他很急,这两天多次来找我,求我帮帮忙联系下大师。你能帮忙问下大师吗?”
“哦这个啊!”其实关雎原本打算双休的时候,把一些紧急重要的「单子」解决掉。但这个周末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间没顾得上,“那就今晚吧。”
因为他白天一整天都有课,“你把他家的地址给我,回头我转交给大师,他应该会直接找上门去。”
“好的,我去要一下,你稍等。”谢满庭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没一会就发了地址到关雎的手机上。
一直走在他身边的贺洲没听见谢满庭说什么,但关雎的话他听到了,“你今晚要出去?”
“不啊!”关雎一脸无辜乖巧,“是大师。是有人找大师,我代为转达一下而已。”
贺洲有点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能帮大师决定什么时候有空去?”
关雎半点不慌,面不改色地扯谎,“因为他之前说今天下午会来找我,我那时告知他。救人如救火,他就算下午没空,最晚晚上也得过去吧?”
贺洲还是有点狐疑地看着他,“哪天方便,引我也见见那位大师?”
“行啊!”关雎非常爽快地答应,“你家不是也有事找他吗?明天或者后天,有空我就领他去你家,你看可以不?”
贺洲见他都这么说了,自然点头。
“对了!”关雎想起来问,“你家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找大师啊?”
贺洲也像是才想起来,“这两天太忙忘了问了,回头我问问。”
这两日,他回家也没听到谁提起过家里有什么异常需要找大师,所以他怀疑可能还是贺樟那事审核不顺利,需要大师帮什么忙吧。
说话间,两人走回宿舍楼前,关雎见贺洲停下脚步,“我送你出去啊!”
贺洲失笑,“不用,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你回去准备上课吧。要是出门,记得跟我说一声。”
他总不能真拘着关雎在学校不许出门。
“行。”关雎也不跟他客套,摸摸头上的呆毛,“那我回去洗头了。 ”
贺洲扫了眼他头顶,含笑点头,目送他回了宿舍,才转身离开。
而关雎老老实实地上了一天课,才换了「山顶洞人」的大师形象,溜溜达达地寻去了谢满庭给的地址处。
大概是谢满庭跟对方描述过大师那别具一格的形象,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等着的人一看见关雎,就立马上前来着急地问,“是谢总谢满庭介绍的大师吗?”
关雎装作高深莫测地点头,“你家有什么问题?”
“是我的儿子!”对方确认人没错,立马往里面请,“大师里面请,我儿子在楼上。”
“嗯。”对方心急,关雎也不跟他多礼,直接走了进去。
可他跟着对方一走进他儿子房间,就瞄到一道透明的虚影一闪而过!
关雎也眼疾身快地「嗖」地一下闪过去,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这哪跑来的小鬼,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嚣张?
可当他看清楚手中抓住的鬼影时,关雎给自己捏造的虎目一睁,惊讶得不行,“张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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