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嗜血公主
父王招手示意我过去,我在他身旁坐下,望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轻声问道:
“父王,你身子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
“父王老了,身子一天比一天迟钝喽!”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酸,喉头就有些哽咽,轻声道:
“父王您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过‘操’劳!有些事情能‘交’托的就让大臣们去做吧!”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父王,你身边怎么一个‘侍’卫也没有?前几天孩儿还见过一个粗鄙的汉子,虽然固执得很讨厌,但是作为一个‘侍’卫,也算尽职尽责,今日怎不见他?”
父王大手一摆:
“朕嫌他们烦,已经把他们都打发走了,朕想清静清静!”
顿了顿,又微笑着说道:
“你说的那个汉子一定是铁烈了,他是武将出身,行为偶有出格也在情理之中,朕念他平叛边疆战‘乱’有功,又见他行为处事,条理清晰,就派他重返边疆之地,处理边疆要务,!”
原来那人就是铁烈,铁蔺眼中的英雄父亲了。
我有心提起廊柱之事,可是转而又一想,我连父王究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果冒然将廊柱的秘密说给他听,他只道我了解的太多,说不定会用移魂神功将我的记忆抹掉,就像星箬那样。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那移魂神功既出自澹台秘术,知道者必然寥寥无几,我既然猜测到了父王会使用它,又缘何没有想到星箬的记忆也可能是被父王抹掉的呢?
是了,我心底总是想,星箬是父王的‘女’儿,无论父王是什么人,他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的。
那是我刻意忽略了父王曾经对八公主灵箬的所作所为。
当时洛臣告诉我,父王将灵箬杀掉,尸体放入千年古墓,想以此平息谣言,虽然灵箬历经三十几年还是保持着婴儿的样子很是诡异,可是她也毕竟是父王的‘女’儿,父王既然可以杀掉她,又为何不会对星箬下手呢?
又或者,我安慰自己说:星箬所经历的事情一定很恐怖,父王担心这些经历会给她的心里留下‘阴’影,所以才抹掉她的记忆,他这样做,对星箬不但不是一种伤害,反而是一种安慰。
可是,我即便列举了千万条理由为父王开脱,却依然无法抹掉心里的‘阴’影,那就是:父王抹掉星箬的记忆,最有可能的是:星箬知道了他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得不这么做,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会杀了星箬灭口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站起身慌慌张张的向他请安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站在阳光下,我侧身看着凌天殿,父王的身影在廊柱的‘阴’影里看起来有些‘阴’霾,我又想起廊柱里丽妃的幽魂,吓得立刻转身就跑。
回到驸马府,一直等到晚饭十分,星尽还是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吃过晚饭,闲来无事,坐在躺椅里,从窗子里望出去,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只能看见窗前不远处的一丛芭蕉,再远一些的景物就看不清了。
我喜欢这样的天气,可以肆意的将我心里的孤独与无助表现出来,我可以沉默着不说话,像是这个天气里人们所惯做的那样,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如果是在晴好的天气里,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唯独我肃然的样子,就会大煞风景,尽管我不是一个爱发脾气的人,可是下人们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我耐不过那种紧张的氛围,往往会忍不住妥协下来,轻轻微笑着,她们就会大大的松一口气,可是我心里就会很压抑。
我望着窗外的雾,深深叹了口气,我突然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眼‘花’,可是,那芭蕉下面分明‘露’出一张脸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寡淡的脸,透着铁青的白,一双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我给这张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一时间也忘了呼吸,只是定定的望着那双眼珠,直到过了半晌,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这一放松就发现不对了,那张脸这半晌竟然一动不动,并且那张脸神态呆滞,与以往我所见过的那些失去魂魄的人一模一样。
我见过很多没有魂魄的身体,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经历过那么多事,竟然还是沉不住气。
我转身从梳妆台上拿下王冠,戴在头上,又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已经走到了近前,那人兀自一动不动,我看清她的样子,不由得一呆:这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头上挽了两个小小的髻,蹲在芭蕉后面,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石塑的雕像。
我叹了口气:这一定又是我们的失踪公主之一了,只是不知为何她不在活死人墓,或者幽冥地宫附近的暗道里,却跑了出来,如果给别人看到,恐怕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
我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雾气打湿,又不知在哪里染上的尘土,一‘揉’合就变成了泥渍,我于心不忍,脱下身上的衣衫,就要给她盖上去。
她一直一动不动,可是,我的手到了她脸前不足寸处,她的喉咙里突然发出急促的呼噜声,然后,头猛地向前一探,同时张大嘴巴,准确的咬住我手腕的血管处。
我惊叫一声,想缩回手来,可是她死死的咬住,同时发出咝咝的"yun xi"声,又像是警告声。
她竟然在吸我的血!
我痛得一阵头晕眼‘花’,几乎就要晕过去。
这时,她的身体给我拉扯得趔趄着半站立起来,我看实在挣不脱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气,那怒气来得如此猛烈,以致于我自己也给它吓了一跳,因为在怒气的指引下,我竟然抡起胳膊,可着劲儿甩了一圈,那小‘女’孩儿给我甩得直直的飞了出去,远远的撞到房子前厚实的青石墙壁上,又“砰”的一声掉了下来。
我望着墙壁上那朵耀眼的血‘花’怔怔发呆:刚刚的那个人,是我吗?我从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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