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若只如初见 二
?“这些年,子墨对你的感情不亚于当年的慕瑾儿。你这么怀疑她,是不是有点……”
“我是想不怀疑她,可她手下的人要杀我!”她愤慨,子墨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怎么知道这种好是不是有目的的?”纵使清颜是为了得到负刍的信任而杀我,但墨规很清楚的写着——杀人者死。我想清颜如果不是真的要杀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他缄默不语,总觉得她是因为太子丹的事气过了头。
“君月告知我那些事,兴许是想探探我会如何处理,顺了他们,再留我一条命,与他们背道相驰,再派人杀我。”
“我看你是政务太多,把脑袋看糊涂了,怎么越想越离谱?”他没有任何表情,神色淡淡的,“按你这么说,你要乱楚,清颜杀你,是因为你做的事不合墨家心意。那就是说墨家是在帮楚国了?既然帮着楚国,为何还要派清颜去离间项家与楚王的关系?至于君月,她确是墨家人,可你就不想想,她许是知道你要乱燕,给你个消息罢了。”
她听了抿唇不语,暗想,许是自己多虑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脑袋都糊涂了。抿了抿茶,便将此事作罢了。
倒是赵嘉,他口上是在帮墨家辩解,心里,却很奇怪清颜之事。
燕国。
山谷间,一袭紫衣的姑娘坐于溪边的大石上,抱着琵琶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弦。
“你没有做到一个细作该做的事。”身后,传来女子的不温不火的声音。
想事想得出神的紫衣姑娘骇了一跳,回首看了来人,忙放下琵琶,转身要跪下请罪。
“不用跪。”只是一声,紫衣女子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来人着一身墨衣,容貌以墨色面纱遮着,看不清,只有那一双眸,存着兼爱温和。
“是君月无能,求巨子责罚。”
“不是你无能,是你还没雪鸾那个能耐。”
咬唇,愧疚,不服。
“墨家鲜少培养细作,比不上荼蘼谷,很正常。”
子墨看了看君月,心叹墨家还真不适合培养细作,细作要无情,她墨家人,是做不到的。
她轻笑了几声:“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见你在这里神伤的,你既不能完成任务,那便随我回去罢,墨家还有很多事你可以做。”
君月摇头,道:“不能阻止太子丹对付秦国,是属下的过错,属下应当留在燕国弥补过错才对。”
子墨摇头,叹了口气:“好罢,你要执意,我也不能强求。不过……”她看君月的神色稍许心疼,“荆轲刺秦必败,届时秦攻燕,你该怎么办?”
“属下……属下不知。”君月只想留在燕国,留在他身边,即使,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喜欢过她。
去年的时候,君月找过雪鸾,听说,是为了太子丹之事。只是那时雪鸾事情多,没将太子丹的事放在心上。
“你找雪鸾,是为了什么?”
君月颔首,赧然中带着惧怕,没有完成巨子交给她的任务也就算了,自己还……
“你喜欢太子丹,不想他受到伤害,可自己阻止不了,所以去求雪鸾,对么?”子墨看她是想错了,她这里是墨家,不是荼蘼谷。
墨规虽然严格,但对于没有完成任务却又没对墨家造成损失的弟子,也没有什么很重的惩罚。“君月,你入墨家也有些时日了,若你无罪,是不会受到责罚的。这次任务你没办好,是太子丹太执着,并非你的错。”
她知道太子丹是个人才,若不是生在弱国,定会有番大作为。只可惜他不若秦王政那般幸运,有雄厚的国力,大批的有能之臣相助。他想与秦王政争夺天下,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墨家人虽是迫切的希望天下太平,可也只是希望,那些王侯将相根本不会用他们。他们不用,那只能自己用自己了,他们存有兼爱之心,不愿看到任何一人受到伤害,也只有这样来默默地救赎那些无辜的人了。
“我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你真是因为喜欢太子丹而留在燕国,那你就留下罢。”她不强求人,不过让君月留在这里,还为了别的事。
“巨子,属下……”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感激,还是对墨家的愧疚?”属下不能报答墨家救命之恩,属下一定会保护太子丹不受到任何危险!”她“嘭”的一声跪在溪边的鹅卵石上,目光诚恳。
子墨本想去扶她起来,自己虽是巨子,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礼节。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君月是个有恩必报之人,她心里存着对墨家的愧疚,这一跪,算是让君月心中舒服些罢。
“君月啊,”她看着溪水流淌,生出一丝惆怅,“太子丹不喜欢你,为何,你还要这么苦自己?”问出这话时,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墨家人,从来都是兼爱天下的,不计回报的付出,这是一个墨家人该有的。
不想,君月却仰脸看着她,笑了,她说:“太子丹是不喜欢我,可君月喜欢他就好了,就这样默默地喜欢着他,不给他任何牵绊,他不会因此而讨厌我,也不会因此而对我好一分,这样很好,我很满足。也许,这就是墨家人的本性,不计回报的付出,就算是伤的体无完肤,只要心爱的人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君月笑着,笑意中的温暖与幸福,感染着子墨的心。
基于墨者本性上的爱,原来只是看着心爱之人幸福,就够了啊……
她不知道该不该认同君月的这份爱,因为面临她的,将会是死亡。
用生命来爱,那该是多大的勇气?自己的心里也住着一个人,可那个人好像没有情爱,如果有一天也面临着君月现今的情况,会选择留下来,用生命去爱么?
答案,她不知道,因为她不知道作为墨家巨子的她,会不会将那份爱当做了一种责任,就算是用生命去爱,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快夏天了,山间的荼蘼花开得很盛,雪白雪白的,像极了梅花,只是,梅花开得傲然,荼蘼开得孤寂。
她晦涩的笑笑,荼蘼开得再好,终究不是梅花,就像,自己做的再好,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秦王政二十年春末,燕使荆轲刺秦败,王怒,体解轲以殉,而使王翦、辛胜攻燕。
燕都,太子府。
已是夏日,太子府的池塘开满了白莲。一袭白衣的太子丹倚在亭中小憩,即使双眸瞌着,也感觉的到此人的魅惑与尔雅。
君月坐在一旁拨弦,许是想着别的,弦音有些伤感,听得他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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