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谢我,师父于我有大恩德,我不过是听从他老人家的话而已。至于你能遇到依然丫头,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缘份,我还是那么说,好好珍惜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喝吧。”山爷爷说完这些话后才端起了酒杯,一仰而尽。
山爷爷两次说起这话,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可一琢磨,又没什么问题,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抛到脑后,一仰头喝了杯中酒。
“好神奇啊,哥,我这次过来真是大开眼界,这世上竟然真有这些玄乎的东西,我也好想喝酒啊,喝了酒就会觉得这些都不是真的。”妍妹听了刚才我们的话,眨着眼睛说道。
“女娃娃喝啥酒啊,你要觉得不可思议,直接当聊斋听就是了,我们现在都是说的酒话呢,你别当真。”我笑着说。
“呸呸,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的小姑娘啊,我也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能力好么,徐天童!”这丫头,说着说着,又耍起了横来。
我想起刚才若麒一事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向山爷爷求证,我便问他另一个娃娃是不是叫杨若麒,山爷爷看着我,问我认识那娃娃么,我便把依然给我讲的事情讲了出来。
山爷爷听完,没有说是,却也没有说不是。他愣了一会,然后就吆喝着我们喝酒,不再提这事。
其实他的样子,已经是默认了这件事,想必他心中对若麒是有愧疚的吧。既然他不愿再提,我们也就没有再问,把这事翻了过去。
“师弟,你知道吧,天童的名字,也是师父取的。”依然的事讲完了,陈叔突然又提起了我来。
“真的?”山爷爷听了陈叔的话,放下筷子,转过头凝视着我,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感觉想把我看透一般。
“当真。”陈叔回答他说。
“前几日在街上遇到天童之时,我就觉得这名字取得有些大,师兄,我学的都不是玄学正宗,你给我讲讲,这‘天童’二字,可有什么玄机?”山爷爷眼睛没有离开我的身体,问着陈叔。
“既是师父取的名字,哪是你我能悟得透的,我刚听到天童的名字时,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事后才知道这竟然是师父取的。我之前还一直以为天童是师父的转世,后来也证明了不是,也不知师父与天童之间到底有何关系啊。”陈叔摇了摇头说道。
陈叔说完后,这两个师兄弟便沉默了起来,我看他俩的样子,像是在冥思苦想。一旁的徐妍,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似乎在说,徐天童,你的名字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典故,怎么我不知道呢。
“师兄,师父这么做,莫非他早就知道,依然丫头与天童二人会有如此一段姻缘?”想了一会儿后,山爷爷先问了一句。
“我也是这般想,他们二人,住在师父的小院子里那段时间,倒也有过一些故事。”陈叔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那我哥和依然姐是不是可以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徐妍眨着眼睛,一脸认真地问着陈叔。
“天造是没有错,地设就不恰当了,应当是陈叔的师父‘设’定的。”我回答了妍妹。很明显,我与依然二人的命运,都因为陈叔的师父发生了改变,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与依然也走不到一块,所以,他还真算是我们二人的月老。
徐妍听了我的解释,白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反驳。
我与依然的事说完后,陈叔与山爷爷主要说起了他们当年跟着他们师父一起学习技艺、抓鬼捉妖的事情,二人忆起往昔,除了无限感慨,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看来,当年的日子,是很让他们怀念的。
在这样的回忆当中,两位师兄弟的感情也加深了,当年他们是分别与师父呆着的,现在各自讲出了自己与师父呆在一起的时光,倒正好互相弥补,那感觉,就像他们师徒三人,始终呆在一起,从未分离一般。
聊得高兴,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不多一会,带来的两瓶酒都见了底,两人只是红光满面,并没有一丝醉意,想来这都是常年修习闭目回神法的功效。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三点多,当我与妍妹一起收拾起桌上的杯子和碗筷时,他们二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我好久没有看到陈叔有这么高兴了,我也是打心里为他高兴。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在等着他的师父,现在师父虽然没找着,却碰着了一个同门师弟,山爷爷带给他的亲近感觉自然也是我们这些后辈所不能替代的。
我去到山爷爷家里,找到了两个瓷杯子,给他俩倒了两大杯茶出来,他俩就坐在坝子里,一边继续沐浴着秋日里温暖的阳光,一边继续聊着他们的师父。
之后,我与徐妍便在山爷爷房子附近瞎转悠了起来。
“哥,看来,这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说啊。”走着走着,妍妹突发感叹地说。
“是啊,冥冥之中,有着一双无形的手,在牵引着我们,按照预定好的路线,一直走下去,在这中间,那些看似偶然的变故,说不定,也是预定的一部分。”我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感悟。
没错,我考上警察,遇见陈叔,后面又与依然在一起,再到后面加入刑警队碰上了幽暖暖的案子,这些事情,从表面上看来,是怪老头一手的杰作,其实往深了看,或许,我们遇上怪老头,本身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呢?
“你说这话,有些绕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妍妹撅着嘴说。
“举个例子吧,比如说,我本来今天要去乘坐一个航班的飞机,在凳机的时候,家里突然出了急事,我必须留下来,结果呢,我本来要乘坐的航班坠机了,机上无一人生还。表面看来,是家里的偶然的突**况救了我的命,其实不然,而是在老天爷的设定中,我本来就不应该在那天死去,即便当时家里没有出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来阻止我登机的。”我对徐妍说着。
“你这样说我倒是明白了,不过,这种说法似乎有些诡辩的感觉啊。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今天我要去一个城市,找了一个会算命的先生算了一下,那人说我可以去,但是不能坐飞机,于是,我就选择了坐火车,结果呢,我本来要乘坐的那辆飞机失事了,我因为选择了火车,而幸免于难。照你的意思,我去找那个算命先生,这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事,不是那个算命先生救了我,而是我本来就命不该绝?”徐妍学的是生物专业,高中自然也是念的理科,逻辑能力尚可,所以,听了我的话后,她马上就理解到了我的意思。
我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即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也是肯定了她的理解能力。
“听了你这个理论,我突然有了一种好不舒服的感觉,我们以为未知的人生,却是在按着既定的程序按部就班地运行着,在老天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个个有着感情的机器人而已。”徐妍皱眉说着。
“所以,上天觉得感情是人类的羁绊,那些修道之人,必须要看透‘情’这个字,放下一切人世间的感情,才能有得道飞升的可能。”我说。
“哼,如果连感情都没有了,那就真成了机器人了!”徐妍愤愤地说。
“是啊,你我都放不下世间的亲情、友情与爱情,世间多数人也是如此,所以,芸芸众生,得道的不过极少数而已。”我淡然地说。
我说完这话后,徐妍便没再开口,也不知小丫头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一直到了五点过,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深秋的天色黑得早,如果再不走的话,等会天黑就不方便了,我便带着妍妹往回走,走回到山爷爷家门前的坝子里,提醒了陈叔一句。
听着我的话,山爷爷便起了身,乐呵呵地说:“师兄,天色已晚,山里清冷,我也不留你们在这里住了。你我修道之人,虽是应当看淡离别,却也希望你临走前能再过来一趟,咱们再畅饮一次,畅谈一日。”
“那是自然。师弟,我有直觉,师父一定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见着他,替我给他老人家问声好啊。”陈叔有些动容地说着。
“我也相信师父会回来的,到时候咱们师徒三人,可是有得说啰。”山爷爷流露出一副憧憬的神色。
“好,好。”陈叔连说了两个好,我却是看了出来,与山爷爷对师徒三人重逢的期待相比,陈叔的神色竟是有些黯然,他不是笃定他师父会回来么,既然如此,为何眉宇之间却是带着一丝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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