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食材还剩一些,魏南音看着陈劭动作利落地切西红柿,打鸡蛋,烧水,煮面,突然就想到了她爸。
以前他们家也是她爸在做饭,不管在外面多忙多累,只要他在家,一定是他做饭,因为魏南音和弟弟都觉得爸爸做饭比妈妈做的好吃很多,后来才知道,妈妈结婚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因为后来有了两个孩子才渐渐要学着做饭,这半路出家的妈妈,自然不如从小做惯了这些事的爸爸。
魏南音问陈劭:“你经常做饭吗?”
“不然吃什么?”陈劭头也不回地说。
“你一直一个人住吗?”她又问。
厨房里安静了片刻,陈劭才“嗯”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和爸妈住,但是这方面魏南音有经验,觉得还是不问的好。
她说:“那也不用自己做饭吧,叫外卖多方便,我就是。”
陈劭回头扫了她一眼说:“所以你够不到碗柜。”
靠,她好心跟他分享生活经验,他却在笑她吃的不好所以长得矮吗?良心呢?
没一会儿,热腾腾的打卤面就出锅了。
美食果断能安抚人心,吃着陈劭亲手做的饭,魏南音突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她放下筷子,无比郑重地看着对面的人说:“陈同学,我有话对你说。”
陈劭也刚好吃完,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懒懒挑眉等着她继续。
魏南音组织了一下措辞说:“我接下来说的某些话可能不太好听,但句句发自肺腑,如果让你感到不适,也请你忍耐一下,毕竟我这个人是相当客观的。咳咳,我要说的就是,虽然你这个人有时候有点自私,平时又很刻薄,更过分的是一肚子坏水……”
陈劭越听越不对劲,随手拿起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你给我等等!你说我自私刻薄一肚子坏水?还发自肺腑相当客观?”
魏南音被他这阴恻恻的语气吓得一个哆嗦,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看看你,又来了。”
“我看什么?”陈劭语气不善,“我看我的打卤面是喂狗了。”
魏南音瞪他:“还说你不刻薄?”
陈劭:“我只对狼心狗肺的人刻薄。”
“我这人最是恩怨分明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陈劭没再说话,示意她继续。
魏南音说:“虽然你有这么多毛病,我们之间也有不少小矛盾,但是从这几次你替我解围的事情看,你这人本质其实还挺不错的。所以我决定,以前的事就让它彻底翻篇吧!从今以后,我决定和你和平共处!”
说着,魏南音郑重其事地朝陈劭伸出手:“我们重新来认识一下彼此吧,陈同学你好,我是魏南音。”
陈劭颇有几分不屑地嗤笑一声,就当魏南音以为他不会搭理她时,他却突然伸出手,但只是非常随意地和她击了下掌:“行了,赶紧把碗洗了,回学校。”
半晌,魏南音才回过味儿来,他这是接受她的和解提议了吗?
她立刻笑逐颜开:“没问题!你做饭,我洗碗,很公平!”
说着,她起身收拾好桌上的碗盘,小跑进了厨房。
陈劭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娇俏身影,突然觉得,总是一个人,好像是有点无聊。
魏南音洗好碗的时候,陈劭已经换了身衣服拎着书包等在门口了。
他说:“刚才通知,住校生晚上要在食堂开个会。”
魏南音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听宿管阿姨提过,大概就是宣贯一些安全方面的事情,虽然都是老生常谈了,但是每次主持这种会议的都是老张,所以她也不敢不出现。
她看了眼时间,陈劭家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走回去显然来不及了。
魏南音说:“没事,你们这里好打车吧?我请你。”
她边说边去包里翻钱包,可是翻了两遍,也没看到钱包的影子。想来是她出门时忘带了!
她有点尴尬地看了眼陈劭:“看来这次只能蹭你的了,我下次请你吃饭吧。”
陈劭无所谓地说:“走吧。”
魏南音迅速收拾好包,跟着他出了门,边下楼还边想着,坐公交车的话如果不用等太久也来得及,当然能打车就更好了。可当她走出楼道时,就看到陈劭站在车棚旁边等着她。
原来他是打算骑车回去。对了,她记得他有一辆公路赛的。
魏南音问:“骑车走吗?”
陈劭说:“时间来不及了,只能骑车走。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自己跑回去。”
“怎么会呢……”谁让她没带钱,只能仰仗着他了。
“我去拿车,你在这等我一下。”
魏南音乖巧地点头。
可是她一想到他的那辆公路赛,不禁有点犯愁。那车后面没有座位,到时候她只能坐在车前面的横梁上。
不知怎的,魏南音就想到学校里那些小情侣,又想到自己也要那样在陈劭的“怀里”待一路,脸不自觉就红了。
然而片刻后,她却看到陈劭推着个小电驴出现在了她面前。
魏南音愣了愣:“骑这个走吗?”
“也不一定。”
魏南音正要开心地建议他换辆车,就听他又说:“你还可以选择跟车跑。”
“……”
眼看着时间要来不及了,虽然坐在小电驴后面既不暧昧也不浪漫,但是也比她跑步回去强啊!
魏南音一咬牙,等陈劭准备就绪后,跨坐在他的身后。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他今天还背了个超大的双肩背包。这个双肩背包成功将两人隔开,但是小电驴座位长度有限,这样一来,魏南音不得不一直保持着一个歪着脖子的姿势,但即便如此,她也觉得自己的脸和屁股都已经要被挤得变形了。
车子刚刚发动,她就觉得有点不妥,试着和前面的某人商量:“那个……陈同学,要不我给你拎着书包吧,你这书包太大了,你背着我这实在有点挤。”
没想到某人丝毫不为所动:“不用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尤其是你。”
哈?说好的和解呢?
然而魏南音再不满也只能忍着,谁让她没带钱,谁让她自己没有车呢!
于是这一路,陈劭、魏南音,以及陈劭的那个包,挤在一辆可怜的小电驴上,朝着学校的方向狂奔而去。
车子开了多久,她就以一个中风病人的姿态忍耐了多久。刚到校园门口,她就强行要求下车。脖子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偶尔还是要脸的。
好在陈劭似乎也正有此意,丢下她一句话没说就迫不及待的骑着小电驴走了。
起步的一刹那,晚风微微掀开他衬衫的一脚,还有额前的刘海……
魏南音望着某人背影不禁感慨,有人就是天生一副好皮囊,起个电驴都风采依旧,不像她,脸都被挤变形了。
虽然这个小插曲,让魏南音略感不快,但是比较起两人之前剑拔弩张的关系,这之后两人之间简直算得上非常和谐了,直到魏南音再度被张思斌请去了办公室。
站在张思斌办公室门前,魏南音感慨,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从开学起,她就成了老张办公室的常客,这一次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张思斌的办公室门大敞着,她吊儿郎当地打了声“报告”。
张思斌脸色铁青,从旁边一沓子作业本里拿出一本甩在她面前:“这是什么?”
这场景似曾相识啊!上次老张知道她卖作业给同学时,也是这个样子。
她一头雾水地低头去看:“谁的作业啊?”
张思斌不由分说,又抽出几本丢到她面前:“你给我好好看看!”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人的作业答案都一样,关键是错的也都一样。
哎,不就是抄作业吗?
“我可没抄作业啊张老师,您叫我来不会是为了让我听您骂别人吧?”
张思斌冷笑一声:“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就在昨天,又有同学向我举报说有人在班里卖作业。紧接着我就发现这些人的作业有问题,分别找来问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魏南音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哪知道?”
张思斌没好气:“你不知道?他们都说是有人卖给他们的!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改成线上交易了,一手交钱,一手把答案发到邮箱,这学校里除了你还有谁会赚这种丧心病狂的钱!”
这一次,魏南音想不生气都难了,这分明就是老张的人格歧视!凭什么第一次是她,第二次也得是她!
魏南音说: “张老师,说话得讲证据!”
张思斌似乎早有准备,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给她看,是一个QQ资料,头像是个女孩子的背影,QQ名称一个南字。
魏南音愣了愣: “什么意思?答案是这个QQ邮箱发出去的?”
张思斌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聪明的?都学会阳奉阴违了?这边跟我保证得好好的,那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你看看你这学期的表现,你让新同学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南石!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事和新同学有关系?
魏南音本来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一想到张思斌竟然不搞清楚就下了定论,也破罐子破摔道:“那您就继续失望着吧。”
说完也不管张思斌如何痛心疾首,转头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魏南音一直想着张思斌刚才那几句话,越想越觉得这事和陈劭脱不开关系,不然老张拼白无顾提他干什么?但也不能光凭老张一句话就断定是陈劭举报的,他们既然已经“重新开始”了,那她就选择相信他一次,当面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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