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陆清风也没有表露过多的局促,只有在第一眼看到大厅中众多肥胖男人与妖艳女人的时候捂住了嘴巴,她是真的感到恶心。
很快,陆清风就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在服务生的帮助下陆清风来到约定的包房。
陆清风出身不算穷苦,燕京谢家有着比幽州司徒家更悠久厚重的历史,陆家虽然看似没落,隐藏财力比起万氏财团也丝毫不逊,大世面陆清风见得比谁都要多。
饶是如此,在这个包房中陆清风还是不禁流露出惊讶,当然,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房间存在于天府酒家有些不合时宜。
服务生帮陆清风泡了一壶茶水便退出了房间,陆清风虽有些不安,还是耐心等待着,很快,她的视线被墙上挂的四幅画吸引过去。
琴棋书画,这样的联画在华夏并不少见,甚至可以用泛滥来形容,几乎每个稍显高档的场所都会有这么一套化作,大多数出自一文不名的三流艺术家之手。
乍一看,这几幅画略显粗糙,尽管有精心装裱,也掩盖不住宣纸上几处褶皱与污渍,实在有些煞风景。
可仔细看看,内有乾坤,作品不论是笔锋还是意境,均能称之为上品,笔法细致,线条优美,一丝不苟,工笔画特色被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其中意境,就连陆清风也不敢擅自揣测。
犹记得年幼时虽祖父到某位长辈家做客,那长辈的收藏中也有一套画作,卖相一样的粗糙,却被两位古稀老者称之为绝世珍品。
稍加比对,两套画作吻合程度极高,很可能出自一人之手,陆清风不由想起了那个名字。
“张大师真迹,喜欢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清风转身,她认得这人,天府柳如风,被安城各界誉为神一般的男人。
仔细斟酌这个名字,陆清风面露喜色,回答却出人意料:“不喜欢,因为我不是收藏家。”
“世人只知道张大师爱花鸟鱼虫,爱泼墨重彩,但不得否认,张大师在工笔画方面的造诣也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柳如风微微笑着,随意的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道:“这几幅画,实际上是当初被用作包画的废纸,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得到,因为没有署名,卖相粗糙,挂在这里倒也没有引起什么风波。”
近代,张大师的作品很少出现在拍卖场,但每次出现都会刷新价格,平均一幅画在800-1200万之间。
这四幅画无疑是张大师的真迹,虽然卖相粗糙,可难得的是成套作品,拿到市面上价值绝不会低于任何一副已经被定价的作品。
或许,相比那些人类虚荣心作祟的产物,这样的作品才算是真正的艺术品。
“呵呵。”陆清风也笑着,意味深长。
随着笑声,这个话题结束,陆清风没有拖沓,开门见山,道:“今天我来到这里,想必你也见到了我的诚意,可以开始了么?”
她才不关心这些东西到底有多高价值,对于陆
清风来说合作才是重中之重,老街区的和平拆迁,对于陆清风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可能有人认为说这话有些过了,实际上就是这样,陆清风不想打破原则又想打破命运的枷锁,老街区的和平拆迁就是唯一助力。
“当然。不过,在合作开始之前我要声明一点。”柳如风抿着茶水,笑意盎然,“当日与你对话的那人,并不是我的秘书。还有,实际上,今天并不是我约你来的。”
“哦?”陆清风虽然竭力表现的自然一些,还是让人感觉到那双美目之中闪过的震惊。
“你我都是明白人,那就不说废话。我也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这一切都是司徒亮在暗中操纵,他的目的……”柳如风顿了顿,又顿了顿,许久,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前未知。”
且不说柳如风的演技如何高明,说谎时脸不红就算了,眼神都没有丝毫波澜,按照测谎仪的原理,估计一般的测谎仪都无法对柳如风进行有效检测。
单说陆清风,资历太浅,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陆清风再也忍不住,端起的茶杯脫手落下,摔在红地毯上滚了几圈,最后落在柳如风脚边。
“此话……当真?”陆清风虽然这么问,但从语气中已经可以听出,她信了。
之前她就有所怀疑,做餐饮娱乐行业的柳如风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安城改造项目虽然多,作为主要负责人的陆清风知道,这其中没有任何一项是柳如风投资的。
也就是说,安城改造与否对柳如风没有实质姓影响,至多是改造之后多出几个颇具竞争力的对手,但这有关系么?对于柳如风,对于天府来说,再庞大的竞争对手也不足为惧,十六年来想对天府下手的人太多太多,无一例外,尸骨已寒。
柳如风弯腰捡起瓷杯,放回桌上,又取出一只干净的杯子,道:“你可以不信,事实很快就要公诸于世。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等事实大白;或者,你可以去自行挖掘事实,相应的,我会给你一些帮助。”
“为什么?”陆清风质问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个人,很想让你知道事实。”
“仅此而已?”
“不,还有,我讨厌司徒亮。”
“谢谢。”
“……”
……
地下赌场。
随着痞三弃牌认输,第一局结束,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一局就玩到这样大。
如果说总金额四千万的赌局已经难以接受,痞三的表现就更加难以接受,在所有人印象中精明无比,宁愿吃屎也不肯吃亏的痞三,对待巨款竟然这样儿戏,看起来更像是他自愿输给司徒亮。
“恩,他确实是自愿输的。”这个事实,除了当事人外也只有唐云飞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痞三是自愿输的,更知道痞三为什么会这样做,除了有一丝丝还债的倾向,痞三最终目的无非是输光了钱强逼柳如风出面,解决单凭痞三一人无法解决的麻烦。
在
市委大官选举之际,司徒亮约了这样一个局,看起来是要做最后的考察,实则不然。
没有过多的对话,一开始直入主题,司徒亮今天不是谈事,也不是赌钱,显而易见,他是来向在场诸位撕破脸的,到时候痞三无法解决麻烦,唯有靠柳如风力挽狂澜。
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可能还有陆清风的缘故,这些,唐云飞还想不清楚,毕竟他是武将,动脑本就不是强项,能看出这些也是跟随唐元清多年的累积。
作为胜利者,司徒亮很开心的将筹码与现金揽到面前,拿起一枚水晶筹码,迟疑片刻,司徒亮将其丢给叶倩。
“赏你的。”司徒亮很大方的将这枚价值两百万的筹码当小费打赏出去。
这份手笔,在场所有人自愧不如。
痞三没有气馁,再度从托盘里拿出十枚筹码,又是两千万,第二局开始。
很快,两张牌发完,局势依旧清晰明朗,司徒亮再度拿到大牌,司徒亮这次拿到的是黑桃K。
其余的人,除了吴克的红心J之外,都在十点一下,表面上看起来都没有一战之力。
“又是我说话?”司徒亮眉毛一挑,甚是嚣张,偷偷看了眼底牌之后,拿出一沓钞票丢入场中,“这才刚刚几点?我可不想在十二点之前把你们都送走,这把小一点,一万块。”
司徒亮真是这样想的么?
显然不是,自负与高傲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而高傲一般是伴随着嘲讽显露出来,司徒亮这是在释放群体嘲讽,在场都是明眼人,到了现在已不用搞虚头假面,心知肚明,各自明了。
吴克撇撇嘴,没有发表意见,很认真的看过底牌之后,舔舔嘴,“我跟。”
吴克的底牌也是J,开场拿到一对J也就是说就算后面三张烂到令人发指,吴克也有一对J,不大不小。
而且,作为安城本地人,被一个过江龙这样嘲讽,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气,更别说是大光头吴克,作死这一把也得杀杀司徒亮的嚣张气焰,不能让他以为安城无人。
“我也跟。”黄飞咬着牙,丢出一沓钞票,看得出赌气成分很高。
“跟一万,大一百九十九万。”痞三依旧是不看牌,直接丢出一枚筹码,让人更加肯定他牌艺不精。
“跟。”赵筱雯伸出手指掀起牌角,看了一眼,一边把弄手机,另只手将支票推出去。
叶倩继续发牌,司徒亮转过头跟万金游低语不知说了些什么,片刻,万金游轻轻点头退出包房,众人很在意的看着司徒亮。
对此,司徒亮是这样解释的,“闫亮来了,我让金游去接一下。区区闫亮,还轮不到唐云飞先生亲自迎接吧?”
“哼。”唐云飞用鼻孔哼出一个音节,算是同意这种说法。
本来痞三已经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却又被司徒亮一句话引出来,一度令他在意的“第三个人”,究竟会是谁?
抬头,与司徒亮对视一眼,阳光帅气的笑容中,隐藏的分明是杀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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