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刺激,参加自己的丧礼

帝京首富企业唯一继承人·关雎关大少的追悼会上,正鲜花锦簇。

而来来往往吊唁的人,脸上都浮着浅浅的难过和悲伤。

只是这兴师动众的盛大场面,却透着股欢庆热闹的意味。

这让清楚或不清楚内情的人,看着都忍不住嘀咕八卦——

“啧啧啧,这追悼会,真是让人百味杂陈。”

“谁让这关大少的身世精彩又微妙呢!”

“怎么个精彩微妙法?”

“哎哟你还不知道吗?”

“这关大少,半年前还几乎不为外人所知。”

“直到飞跃集团的关总和他爱人,突然双双车祸遇难。”

“这被夫夫俩护在象牙塔里的独子,才不得不出面抗下夫夫俩留下的大摊子。”

“关大少年纪好像还挺小吧?稳得住那么大的集团?”

“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这关大少才英年早逝吧?”

“我记得盯着飞跃集团的豺狼虎豹可不少。”

“那可不!以前有关总镇着,那些牛鬼蛇神才不敢作乱。”

“这关总夫夫俩家的极品亲戚好像都不少吧?”

“关大少是领养的孩子,没少被诟病没有血缘关系、不能做继承人。”

“那关总一不在,关大少可不就成了小儿抱金砖?”

“那你们可就猜错了,这关大少从小被关总夫夫俩精英教育,虎父无犬子。”

“他一接手集团,不到三个月,就雷厉风行地解决了内忧外患,稳住了关总骤然离去所造成的动**,把集团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哪怕那些用亲情血缘绑架他的亲戚,都没讨到一分好。”

“手段凌厉果决,强横狠辣得颇有其父之风。”

“可惜了,这么惊才绝艳的人物,竟天妒英才。”

“是啊,他名下那富可敌国的身家,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沈家。”

“沈家?哪个沈家?是古北沈家吗?那个百年世家?”

“除了那个百年豪门,还有哪个沈家敢来碰瓷?”

“嗯?这关沈家什么事?”

“关总夫夫出事时,还在读书深造的关大少不得不来到人前。”

“然后就被沈家认出,说这是他们家当年抱错的孩子。”

“我记得沈家有私家医院吧?他们家的孩子还能被抱错?”

“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亲子鉴定,关大少还真的是沈家二房沈世瑞夫妇的亲生儿子。”

“你说这事神不神奇?”

“呃,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早不认晚不认,偏偏在关总夫夫遇难、关大少继承公司之后去认?”

“如果说这不是冲着关大少身家去的,我都不信。”

“谁知道呢!”

“妙就妙在关大少掌握公司、认识亲生父母没多久,就遇空难了。”

“关大少骤然离世,也没个交代遗嘱,他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成了他的亲生父母。”

“我靠!这不是关总一家三口,都辛苦为沈家做嫁衣了嘛?”

“谁说不是呢!”

“这可真是天降横财啊!”

“难怪沈世瑞夫妇怎么都悲痛不起来。”

“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不是我嘴损,我看他们低头捂嘴痛哭的样子,其实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靠!这给我、我也哭不出来!”

“可不是!又没见过几面的儿子,感情能有半分都不错了。”

“话说,关大少的身家,至少有数千兆吧?万万亿的那个兆。”

“估计不止,飞跃集团可是个会生金蛋的,前景好着呢!”

“那沈家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这便宜没那么好捡,关总夫夫两人身后,都有不少表亲和堂亲吧?”

“可那几大家子,不是早就跟关总夫夫翻脸成仇了吗?还好意思来?”

“怎么不好意思了?那么多钱,还要脸干嘛?”

“说的也是!”

……

八卦到了原因,很多不知情的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似悲伤肃穆的追悼会,会诡异地透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欢庆气氛。

那是因为天降横财、突然暴富,有人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欢乐。

这可真的是……正当众人心里无限啧啧时,突然“啊——”地一道高昂尖锐的惊叫声,打破了这粉饰太平的悲伤。

那声音里的惊惧和慌乱,好像发生了什么恐怖和不可思议的事。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入口处的人群纷纷惊骇地睁大眼睛,仓惶后退,如摩西分海般地让出的一条道。

然后,一道霞姿月韵般的修长身影双手插兜,神情慵懒,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睥睨,姿态闲懒地漫步走了进来。

尤其是看到那张灿若春花、皎若明月的脸,全场顿时惊愕呆滞得鸦雀无声。

因为那张脸,跟悬挂在吊唁中心的黑白遗像一模一样!

这是…关大少?!

关大少回来了?!

竟在他自己的丧礼上回来了?!

全场众人都惊诧得呆愣在原地,久久忘了反应!

关雎浅笑盈盈地逐步走近,目光一一扫过他的亲生父母一家、那些早被他摁死得连诈尸都不敢的堂亲表亲数家、还有被他坑出各种鼻血的合作伙伴……都各种惊慌失措,和惊惧骇然。

关雎嘴角微翘,挂着似讥似讽的似笑非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众生百态、兵荒马乱,懒洋洋地一步步走进来。

那脚步,像是落在了人的心上。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那巨幅的黑白遗像面前停下。

打量了一会,似满意地微微颔首。

然后歪头,冲一旁惊骇到呆滞住的「亲生父母」,明媚灿烂地一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那笑容纯粹,明明人畜无害得让人想伸手摸头,却让那一对丧子悲痛僵硬在脸上的中年夫妇惊骇得脸色倏地一下惨白,猛地后退。

那个明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官方都已经盖章确认的人,此刻竟又活生生地、笑盈盈地站在他们面前。

让人惊骇莫名,背脊发凉。

全场寂静。

“怎么?”看人半天没什么反应,关雎挑眉笑问,“我回来了大家不高兴吗?”

“高、高兴!”他那些血脉亲人,惊惧的脸上都扯起僵硬的笑,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他一步。还是他那个善良柔弱的生母,激动地扑上前来,握着他的手喜极而泣,“小雎,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感受到他的手是温热的,顿时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随即给了他生父沈世瑞一个眼神。

沈世瑞这才一个疾步上前,“小雎,你这是怎么回事?是没上那趟飞机吗?那怎么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我们都还以为你……总之你没事太好了!”

众人见此,这才围聚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是啊关总!那遇难名单怎么会有你啊?吓我们一跳!”

他们实在太好奇了,为什么关少明明没上那趟飞机,遇难名单上却有他?

而关少又是为什么明明没事,却杳无音信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又发生了什么事?

让人不由地脑补出一场阴谋剧。

“原来大家都这么关心我?”关雎浅笑盈盈地扫了一圈众人,“真不枉费飞机炸毁后,我千辛万苦地从地狱里爬回来,感动不?”

众人:有点不敢动。

大晚上的,能不能说点阳间话?

“瞎说什么呢!”沈母僵笑着,嗔怪地拍了他手一下,只当是这其中的缘由不便为外人道,“你这风尘仆仆的,想必也累了。咱们先回家,啊?”

“回家?”关雎讶异挑眉,“我这个一出生就被你们扔到垃圾桶里的人,你还愿意捡回去?”

这话信息量之大,让众人听得八卦的眼睛亮起:哦豁,关大少竟然是被沈家丢掉的?!

这次沈母脸上的慈爱实在没挂住,顺势脸色一沉地佯怒,“你这孩子,在瞎胡说什么呢?!你是爸妈的亲生儿子,爸妈怎么会把你扔到垃圾桶里?!”

“不会吗?”关雎眸色薄凉地笑了笑,“可我阿爹阿爸说,他们是在垃圾桶里捡到的我。送去医院抢救,医生说我才出生不到一个礼拜。”

所以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如果不是父母,还有谁能扔掉?

“难不成……”关雎笑容带着轻微的恶劣,侧首看向一旁跟他抱错的沈家养子,“是他的亲生父母恶意调换,然后想以绝后患?”

这话说得沈家养子·沈言脸色一白,双眸含泪地往后一踉跄。

沈世瑞见此,立马出声喝止,“关雎!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哦。”关雎神色凉淡,慢条斯理地问,“那当年抱错的真相是什么?”

沈世瑞皱眉,“当年怎么抱错的事还没有查清楚,你不要责怪言言,他也是无辜的。”

“是吗?”关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怪他也行。但过去20年,你们在他身上所花的金钱、资源、时间和精力等,都同样给我一份。我会让人去调查得清清楚楚,一丝一毫都不能少。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我就认下这份亲,也不计较是不是你们亲手丢掉的我。”

沈二夫妇脸色难看,“这金钱和资源还可以算出来,但这时间和精力怎么算?”

养大沈言的金钱和资源就算再多,也不够飞跃集团的九牛一毛。

只是这时间和精力,那不是为难人吗?

关雎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听说他是你们最宠爱的孩子,把他当心肝宝贝宠了20年。那你们也把我当心肝宝贝宠20年不就好了?”

沈二夫妇顿时嘴角微抽,“你都这么大了...”

“这么大了怎么了?”关雎挑眉,“我都没收你们拖欠20年的利息呢!”

“对啊对啊!”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些本来就是关少的东西。”

沈二夫妇只好硬着头皮应下,“好,爸妈亏欠你的,一定会补偿给你。”

“那我拭目以待。”关雎说完就左右环顾了一圈,“沈老爷子不在?”

随即有些恍然和抱歉,“是下葬了吗?抱歉,我没能及时赶回来。”

这话说得众人一头雾水地震惊:下葬?沈老爷子什么时候去世了吗?

沈二夫妇脸色一变。

沈世瑞不顾沈母急急扯他的袖子,当即喝止,“你瞎说什么?你爷爷好好地在家!”

要不然谁回头把这事给捅到老爷子面前去,沈家还有他什么事?

“好好的?”关雎疑惑,“当初你们那么急吼吼地硬要我回来,说是老爷子到了弥留之际,想见我一面,不然他死不瞑目。所以我才搭乘当时唯一能赶回来的航班,没想到它就炸了。”

说着,清泠泠的双眸带着寒意对他轻笑,“你说,这巧不巧?”

众人听得眼眸八卦地褶褶发亮:关大少差点被沈家骗上死亡飞机?!

沈世瑞瞳孔微缩,却神色不动地皱眉,一副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沈母也赶紧打圆场,“哎哟你这孩子,是不是遭遇过什么事?怎么还胡言乱语起来了?”

说着,就拽着他胳膊往外走,“走走走,赶紧回家休息。”

关雎俯身凑在她耳边温柔地轻笑,“我手机虽然被炸毁了,但去通讯公司调个电话录音,还是很容易的。”

沈母不明显地一僵,随即还是一脸无奈地茫然,“你在胡说什么呢……”

“少爷!”话还没说完,倒是被从外面跑进来的人激动地打断,“你真的在这里……”

看到来人,关雎眼中那一直似戏谑似嘲弄的薄凉笑意,这才缓缓地真实温暖起来,“管家,您头发怎么都花白了?”

管家的年龄并不大,才52岁,还算年富力强。

他记得他离开之前,管家还一头乌黑密发,连脱发秃头的迹象都没有。

没想到才一个多月,他头发怎么就白了一大半?

管家顿时老泪纵横,“先生和小先生都走了,少爷你再走,我实在受不住哇!”

关雎眸色温暖地扶住他,“抱歉,让您担心了。”

“没事没事!”管家连连抹眼泪,“少爷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即注意到关雎身上宽松又破旧的T恤牛仔裤,这明显不是他的衣服,顿时心疼,“少爷,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个多月都没消息……”

“先回去。”关雎温声打断他。

“哦哦对!”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忙引着关雎往外走,“咱们先回家…”

“小雎!”被撇下的沈母忙叫住往外走的关雎,待他回头时,温柔地问,“不是说好了回家吗?”

关雎懒懒地笑了笑,“那要看你们什么时候有诚意咯。”

说完,就跟管家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走出大门,管家就立马上前一步,把车后座门打开,“少爷请,小心别撞到头。”

“嗯。”关雎正要抬脚弯腰钻进车内,却忽然一顿,有些讶然地看向不知名天际,“呀,好人要不平安了呢!”

作者有话说:

关大少:我诈尸了,大家惊不惊喜?

沈二夫妇:惊痛,暴富梦碎。

众人:请说点阳间话【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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