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为什么还不搞事?

关雎一直在等着身后的人搞幺蛾子。

可直到他们在这个弯弯曲曲、幽暗逼仄的山洞里走了三四个小时, 也不见身后人有什么动静,反而一直乖巧地跟着,还走得磕磕绊绊、分外艰难,看上去尤为可怜, 也显得他们俩格外的自私刻薄一般, 不管伤残队友的死活。

要不是关雎清楚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其实他们探险队伍里真的有这么一位队友。

黑暗中,走在前面的关雎和贺洲对视了一眼:这家伙为什么还不搞事?不然他跑来干嘛?

贺洲微微摇头, 示意不用多管, 敌不动我不动,然后手电往前方照了照, “前面有个敞开的地儿,休息下吧?”

关雎当即就问, “几点了?”

手机在这里面不仅没有信号,甚至连时间都停住不走了,只有贺洲手上的机械表还走着。

贺洲抬手看了下, “已经晚上9点多了。”

那就是从他们早上折腾到现在,已经快一整天了, 那是该休息一下。他不吃不喝没什么影响, 但贺洲好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也没有歇一会。

这样饥饿疲惫之下,若是遇到什么突**况,反应估计都要大打折扣。

所以关雎点头,“行, 那就歇会。吃点东西吧, 我都饿了。”

“嗯。”贺洲就直接拉着关雎寻到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大石头处歇下, 也没问约翰的意见。

约翰也默默地寻了一块石头坐下, 然后揉着自己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

贺洲从背包里拿出食物递给关雎,关雎转首递给约翰的时候看见,“呀!怎么肿得这么厉害了?要不拿药喷一下?”

约翰顿时无语,这才想起来?之前连他的伤势都没有过问一下,就没见过这么冷漠自私的人。得亏他不是他们真的队友,不然得被这两个眼里只有彼此的狗男男气死。

但接过食物的约翰还是装作惊喜的样子,“有药吗?”

关雎只是下意识里认为自己根本用不着什么,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注意高阳给他准备的行囊里都有什么,“应该有吧。”

然后让贺洲,“你找找看看。”

约翰顿时:怎么感觉这个关少像个巨婴?这样的人居然也敢跑到丛林里来冒险?总觉得是不是有哪里违和?

没待他多想,贺洲就找出了药递给他,“是喷雾,治化瘀消肿、跌打损伤的。”

“谢谢!”约翰感激地接过,刚还要说什么套近乎,谁知贺洲却转身就走回了关雎身边坐下,跟他低声细语,“奔波了一天,累不累?”

“还好。”关雎咬着牛肉干,用手电一一检查着这山洞四处,“怎么感觉这个山洞跟无底洞一样,咱们走了这么久也没走出去。”

贺洲以为他这是困在山洞里久了产生了焦虑,安抚他道,“别担心,咱们会走出去的。”

“嗯。”关雎倒不是担心这个,如果实在找不到出口,他直接把这山洞轰塌好了,总能出去。

他只是在纳闷:何遇他们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把他们困在这山洞里干嘛?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还有,这个约翰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从哪蹦出来的?是何遇那边的人吗?跟何遇是一伙的吗?以及袁宏他们,现在又在哪?

关雎跟贺洲猜测,“你说,其他人会不会也还在这山洞里面打转转?”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一是因为何遇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对他们动手,那极有可能也没对其他人下手。至于约翰手中的护身符是从哪来的,还有待考察;

二是关雎在每个人的护身符里都动过手脚,若是他们有生命危险,他会有所察觉。

虽然他无所谓这群人作不作死,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不然,等最后就他一个人活着回去,那警方肯定要来找他了解情况的。

到时候,解释起来不知道该有多麻烦,所以关雎才给每个人上了一层保险,以防万一。

更何况,石南和高阳,他肯定要平安带回去的。

“有可能。”贺洲面不改色地啃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点头,“这山洞四通八达的跟迷宫一样,我们走了大半天也没能走出去,他们可能也困在这里面的某一处了。”

这确实有可能,关雎微微点头,“但愿明天能碰到他们。”

然后注意贺洲吃完一块饼干就停下手不吃了,“怎么吃这么一点就不吃了?”

他记得贺洲的胃口挺大的,每次跟他吃饭,他都能把所有的食物吃光光。

“嗯,不是很饿。”贺洲刚面不改色地说完,肚子就抗议地发出「咕咕」声。

贺洲顿时微窘。

关雎「噗嗤」失笑,“放心吧,食物还有很多,不用节省。你可是战斗主力,若是有什么事,可得全靠你呢!”

其实贺洲是担心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山洞,而这山洞里面全是石头,没法找吃的,所以才想着节省一点,“没事儿,其实这压缩饼干一块能顶一天。”

关雎不跟他多争辩,直接把手中的牛肉干撕成两半,塞了一半到贺洲手里,命令道,“吃!”

贺洲没法,只好把这半块牛肉干吃给了。

然后关雎又从包里翻出个苹果,掰成两瓣,递给贺洲一半,“我饿了,我要吃!但你得陪着我,不然我也饿着。”

贺洲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把手里的半个苹果给吃了。

吃完之后,关雎又逐一拿出面包、巧克力、牛奶之类的,每样都分成一半给贺洲。

贺洲也没拒绝,眉眼柔软地接受着他的投喂,“你别吃太多,小心晚上积食。”

食物没了就没了吧,他想办法再找就是。

似乎被两人当成空气无视的约翰在一旁看得,只觉得牙酸得不行,暗暗地直翻白眼:这恋爱的酸臭味,简直了!

“知道。”关雎觉得自己差不多吃饱了才停下,想着贺洲应该差不多也吃饱了。

填饱肚子之后,贺洲就把帐篷睡袋什么的给铺搭好,还试了试垫子,有点薄,铺在不怎么平坦的地上有点咯,怕关雎睡不好,“有点硬,将就点。”

听得一旁的约翰直接无语:真当这是在郊游吗?还将就点?野外生存,有安全的地方歇会不错了。说别人娇气,也不知道到底谁在娇气。

这让他实在没忍住抗议地轻咳了一声:有完没完,还有他一个大活人在呢!

关雎似乎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他,就直接说道,“我不用,给他睡吧。”

约翰闻言赶紧不好意思地摆手推辞,“不用不用,你自己睡就好。”

可关雎却道,“你是伤残号,得休息好,免得明天伤势严重了拖后腿。今天因为你,我们才走得这么慢的、才大半天都没找到出口走出去。”

这话说得约翰无言以对,有些呐呐地道,“那、那我不好意思了?”

他进去睡觉也好,免得在外面一直被迫吃狗粮。

贺洲看他还真的进帐篷去了,脸色有些不虞地皱眉问关雎,“那你怎么办?”

一个用意不明的是敌非友,干嘛要管他死活,让他养好伤好跟他们作对吗?

关雎无所谓,“我守夜吧,反正我还不困。”

“守夜还是我来吧。”贺洲不同意地去翻行囊,“我记得还有条毛毯的,你裹着靠我身上睡会吧。这么久不休息下怎么行?”

“可我习惯了晚睡,现在还睡不着,你先睡吧。”关雎其实是想让贺洲休息会,他昨晚连夜赶来肯定没睡,到现在至少已经是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他,贺洲现在更急需休息。

但想着贺洲肯定不会轻易让别人辛苦自己休息,就说道,“要不这样,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怎么样?”

贺洲闻言沉吟着犹豫不决,“可是……”

“哎呀反正我现在睡不着,你赶紧抓紧时间睡吧,别耽误了。”关雎打断他道,说着还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正好先打两把游戏过过瘾。”

说着扫了山洞里一眼,到处硬邦邦的山石嶙峋,而且还有点潮湿冰冷,贺洲也不知道能靠着哪睡。

也只有他屁股下的坐垫是干的,关雎就大方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哥的大腿借你枕,一会等我睡的时候,你借我枕。”

不然这破地方也没法躺,若是沾得一身湿,非得冻感冒不可,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话说得贺洲心下狠狠一动,实在没忍住跟他亲近的**,遂微微点头,“好,那我先睡两个小时,一会就换你。”

“行!”关雎爽快地也不推辞。

贺洲就拿出毛毯先给关雎披上,“晚上温度肯定还会再降的,别冻着了。”

然后有些僵硬紧张地靠关雎坐下,再歪身躺下,枕在他的大腿上,几乎屏住了呼吸。

倒是关雎毫不在意,有时候特殊环境和特殊时期,男女大防都要摒弃掉抱团取暖,更何况同性之间挤在一块歇会而已。

而且,看贺洲姿势似乎有些僵硬别扭不舒服,关雎就微微曲起腿,然后把手机毫不客气地搁在他的脑袋上,笑道,“哎?这样搁着手机正好,免得我拿得手酸。”

贺洲的脸就一下子埋在他的腹部了,顿时有些哭笑不是地无声失笑,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你手机还有多少电啊?也不怕玩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反正它现在又没有信号,就是个无用的板砖。”关雎不甚在意地说道,“再说,我包里还带着好几个充电宝呢,能用半个月的。”

“行叭。”贺洲也无从反驳了,觉得关雎会带这么多充电宝,肯定是为了玩游戏。

刚想提醒他别玩太多注意眼睛什么的,却不料关雎有些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好了,快抓紧时间睡吧你!不是两天一夜都没睡?再不睡小心猝死!”

贺洲一怔,随即心下一软:原来关雎注意到他两天多都没休息了?所以他是故意说自己睡不着让他先休息的?

贺洲心里顿时一甜又一暖,让他心下柔软地没忍住埋脸在他腹部不着痕迹地蹭了蹭,“那我先睡了。”

“嗯。”关雎似乎专心地打着游戏,顺手把毛毯他身上裹了裹,然后把手电的光线也调暗了一点。

顿时,山洞里安静下来,静得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可辨——

两道,他和贺洲的,另外一个人没有呼吸。

关雎头也不抬地打着游戏,嘴角轻轻勾笑了一下,待察觉到贺洲真的睡着之后,就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一点,让他深度好眠。

然后抬眼,跟正好从帐篷里悄悄探出头来的约翰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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