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发话,姚广连忙派人去将孟获和林浪带上来,去的人将两人没有签生死状的原因在吴扬耳边说了一遍。
吴扬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两人:“过去的恩怨真能一笔勾销?鼓声停了,不过,本将可以特许你二人以命平息恩怨!”
这一个月,军中因为过去的恩怨斗殴时有发生,属眼前这两人闹得凶,两人的武艺在军中也是数得着的。
吴扬爱才,这两人若真的打生死擂,属实可惜。可军有军规,他不可能留下两个心怀仇怨的人在军中,为日后埋下隐患!
孟获双手抱拳,看了身侧的林浪一眼:“回禀中郎将,俺孟获与林浪林当家并无仇怨,当日是我们当家的对不住魏山魏当家的,可我们老大已经被水师杀了。再说了,两船人闹起来那天俺当时在底舱待着养伤,并未参与厮杀!”
他挪了挪膝盖,趴在地上冲林浪磕下头去:“俺老孟给您磕头了,林当家消消气!你打我一顿出气都行,俺老孟和底下的几个弟兄都是九死一生过来的,还想跟在中郎将身边享受一下好日子,求您罢手吧!”
林浪一直低着头,鼓起的腮帮显示出他在极力忍耐。见孟获又是一个头磕下来,他侧身避过,趴在地上冲吴扬重重地磕下头去:“中郎将,先前的头林浪替枉死的好兄弟魏山受了,从此我们两班人的恩怨一笔勾销!
海上的汉子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话算话!从今往后我林浪与孟获只论袍泽,不论过往!”
吴扬大喜,问孟获:“你怎么说?”
孟获搔了搔脑袋:“俺?俺没啥说的啊!俺跟林当家的又没有仇!从今往后,中郎将让俺去哪里俺就去哪里,俺有的是力气,能打!”
“行了,你二人起来吧。既然是同袍那就行一个军中的抱礼!各自下去准备,要想带着兄弟过好日子就拿出真本事来,都头,亲军营,都要真汉子!”
孟获将拳头在右胸上捶了三下,对着站起来的林浪一个熊抱:“浪哥,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马勺里舀饭吃的兄弟了,你多关照!”
林浪被他抱着老大不自在,拼命想挣脱开,无奈孟获力气极大,挣了几下都没挣开,最后还是孟获自己放开手。
林浪一得了自由,立刻跳开几步:“憨货,哪里有像你这样行抱礼的?”
孟获嘿嘿笑道:“都一样啊!浪哥,你不生气了就成!”
孟获是真的开心,他今年也才二十一岁,一旦解开了与林浪的疙瘩,心情别提多美。
两人向吴扬行礼告退,一路上孟获都围着林浪浪哥前、浪哥后地叫着,希望他能带着自己和兄弟一起在军中闯出点名堂。
孟获十四岁就跟着船老大漂洋过海,因为性情憨厚,一直也不得重用。后来船老大见他又高又壮,面相凶恶,很能唬人,封了他做二当家。
他这个纸糊的二当家,除了偶尔被老大搬出来唬人,在船上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还得当老大的出气筒。
老大带着亲信吃香喝辣的也没他的份。到了军营,孟获发现要想出头,要想带着手下的几个好兄弟混出个人样并不容易,他盯上了林浪!
林浪比他聪明,重义气,对兄弟好得没话说,从他一直没有停止帮魏山报仇就能看出来。
孟获眼里,林浪就是最理想的老大!
这一个月,林浪摸透了孟获的秉性,刚才吴扬的话语中也明显流露出招揽的意思,他回头踢了孟获一脚:“缠着我做什么?去亲兵营,做中郎将的亲卫,忠心、不怕死,任何时候都将保护中郎将放在首位,中郎将在,军中就没有人敢欺负你和你的兄弟!穿最好的军服,拿最多的俸禄,使最好的武器,骑最快的骏马,但凡你有一丁点头脑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孟获眼前一亮,他冲林浪说了声谢谢,返身跑回点将台:“中郎将,俺要做你的亲卫,替你挡刀,替你杀人,替你死!”
吴扬正看着台下的生死擂,三对人已经分出了高下,六个人死了四个,剩下的两个也是半死不活!
吴扬让孟获在边上等着,吩咐人将幸存的两人带上来。
这两人一人少了一只手,一人脸上被砍了一刀,浑身上下也是血呼啦滋,孟获等人看着无动于衷,反而是林泽等几人心中一突。
吴扬没有问他们的姓名,也没有过问他们的恩怨,只说了一句:“你们的对头死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是否真的了了?”
两人费力地磕了一个头:“大人放心,我等早已说好,今日我们六人不论谁生谁死,系在我们身上的恩怨均一笔勾销!台下的人、活着的人,此后永远不得再提!”
两人相视一笑,“今日恩怨了结,痛快!多谢大人!”
两人说罢滑出衣袖里的匕首,互相捅进对方胸膛,顿时毙命!
吴扬佩服这些人毫不拖泥带水的果决,有些恩怨既然无法化解,那就干脆用血用命去消弭。一旦恩怨结清,从此再不纠结!
“将人都好生收敛安葬吧!”
台上和台下的尸首很快被拖走,血迹也被杂役用清水和细沙掩埋干净。
吴扬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底下的士卒,高声说道:“江湖恩怨已了,军中点选开始,全军准备——”
底下的士卒**起来,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博一个前程!
飞龙卫采用的是大宋通用的军队建制。
五人为一伙,设伙长一名;十人为一队,设队正一名;百人为一都,设正副都头各一名;五都为一指挥,设正副指挥使各一名。
飞龙卫共陆仟伍佰名兵卒,其中龙猛军五千人,共十个指挥;龙骑军共一千五百人,分三个指挥。
吴扬打算龙猛军设九个常规指挥,然后火器营一百二十人,他的亲军营一百二十人,探马一百二十人,此外就是各指挥使的亲兵以及军中的文书、参军之类的。
龙猛军九个指挥中他自将三个指挥,长吉兼亲兵营营长和一个指挥使,其余姚广、陈村、夏小树和王充、林泽各领一个指挥,副指挥使均从军中择选。
龙骑军由吴扬统领,下面只设副指挥使,强干弱枝,保证吴扬的绝对统治权!
飞龙卫成军一月以来,为了方便操练,已经有了伙长和正副队正,他们都是勇力过人或是有一定人脉的人。
今日便是要从这些伙长和正副队正中选出都头、骑兵兵卒和探马营营长、兵卒,再简拔出优秀者组建亲军营。
乔振宇跨前一步,大声宣布:“遴选第一项,骑兵!凡报名参与骑兵遴选者出列,前往马厩处集合,能骑马从起点跑到点将台下,中途不坠马者即过关!”
仿佛在应和乔振宇,马厩那边传来“希律律”的长嘶,五百匹身高体健的骏马正整装待发,这些旧日的海贼以往见到的多是驮马,几曾见过这样漂亮的军马,因此报名参与骑兵遴选的人极多。
长吉也望着马厩,他看的不是马,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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