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们有没有相拥而眠过?

意识一从酣甜的睡梦中清醒过来, 贺洲就猛地睁开眼——

当第一眼看见的是关雎那张闭目养神、恬静安宁的脸,他浑身习惯性的紧绷和防备瞬间悄然无息地卸去,眉目不自觉地缓缓柔和起来。

贺洲有点意外和没有由来的欢喜,原来睡醒后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关雎的感觉这么好, 竟让他感到无比地放松和安宁。

他们以前, 有没有抱着相拥而眠过?

那种感觉, 一定很幸福吧?

贺洲怔怔地看了会,看得他不由自主伸手去想抚关雎的脸。

谁知道刚要触碰到,关雎突然睁开眼低首看他, 随即微微一笑, “醒了?睡得好吗?”

贺洲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躺在关雎盘着的腿上,赶紧有些尴尬窘迫地收回手坐起来, “还好。”

其实他睡得很好,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充沛, 想必是这次休息得很是足够,也不知他是睡了多久。

思及此,贺洲就边抬起手看时间边说, “现在换你睡会……”

话还没说完,看到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7点多了, 顿时惊得微微睁大了眼, “这是!早上7点多了?!”

“大概是吧。”关雎揉了揉被他枕得有些发麻的大腿站起来,“如果这里时间跟外界一样的话,那这就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

以为自己最多睡两个小时就会醒的贺洲呆了呆,完全没想到一向浅眠警惕的他竟然一觉睡了八/九个小时?!

随即想到关雎竟然守了他一晚上没睡, 看他的眼神顿时感动又心疼得不行, “那你现在要不要睡会, 咱们晚点再出发?”

他倒没问关雎为什么不叫醒他, 自己睡死了怎么能怪别人不提醒他?再说关雎肯定也是心疼他太久没休息想让他多睡会,这份好意和关心他自然要心领,不能不知好歹。

“不用。”关雎从包里拿出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我昨晚也眯了会,现在不困,咱们还是早点找到出口早点出去吧,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贺洲还想说什么,但见他看不出困倦的脸上意思很坚决,只好微微点头,赶紧去整理包裹时才发现,帐篷都已经收拾好了。

贺洲环顾了一下,这才发现约翰并不在这里,“还有个人呢?”

关雎把食物拿出来递给他让他吃早餐,“他比你早醒一会,说是走远一点去解决内急,免得味道大。”

实则不然,约翰其实是被他给赶去探路了。

昨晚问他知不知道黑左使,他说知道,而且那位黑左使就在这附近。

所以关雎决定别的什么都暂且不管,先去找那位黑左使,因为他大爹的魂魄可能就在他的手上。

只不过,约翰还告诉他,他们现在所处的山洞,实则是两个空间相交重叠之处,有特殊的磁场和天然的迷阵,他们就在迷阵里面。

何遇把这里打造成特殊的「捕猎场」,时不时地引他所需要的猎物来自动入网,说是这样他就能不担因果仇恨地「狩猎」,因为猎物是自己找死跳进碗里来的、也至死都不会知道命丧谁手。

至于何遇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何遇说是为了给老祖宗培养好的祭品,但约翰却隐隐察觉到何遇这是生了叛变之心——

自从20年前何遇突然不知从何发现了这个异度空间、遇见空间里的那位「大人」之后,他一个以复活老祖宗、助其成神为终身使命的圣子,就心大地对他的使命生出了叛变之心。

因为这个异度空间里面有非常浓厚的灵气,还有很多辅助修炼的天材地宝,特别是这空间里的那位「大人」,懂得很多修炼之法。

这就让何遇膨胀出了自己成神的野心。

这一点不仅他发现了,坚决拥护复活老祖宗的白右使也隐隐有所察觉,但黑左使却态度暧昧不清地似乎站在了何遇这边。

是以,姜家现在隐隐分成了左右两派,一方是白右使为首的保守派,坚决要复活老祖宗;一方是以黑左使为首的现实派,因为眼馋何遇能提供的空间修炼资源而拥护圣子何遇成神。

现在姜家内部有些内讧,只是还没搬到台面上来。

不过何遇在姜家也不是无敌的,他是有所掣肘的,尤其是他现在身体好像坏掉了,所以他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目张胆。

而约翰作为在欧洲拥有36位血族亲王的僵尸祖,势力非常的庞大,在姜家也算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元老。

何遇为了拉约翰这一大助力进自己阵营,才让约翰得以知道这个空间、以及空间里某位「大佬」的存在。

关雎问那位「大人」是谁,是不是那个墓葬主人?

约翰说还不知道,何遇暂时不让他见,说是那位大人不喜见生人,说是以后有机会再说。

不过那么眼高于顶的何遇对那位「大人」的态度都那么尊崇,想必那位「大人」的本事很大,至少这个空间迷阵约翰就自认为破不了。

所以想要带着迷阵里的其他人一起走出这迷阵,约翰说自己爱莫能助,他自己要出去都是需要跟何遇打招呼的。

关雎也不强求,就让他去找找其他人的位置。

关雎决定先跟其他人汇合,之后他再直接暴力拆迁破掉这迷阵,然后出去找黑左使,顺便会会那位神秘的「大人」。

不然不先找到其他人放在身边护着,他怕他强力破阵时会造成其他人的伤亡。

而约翰去找人还是可以的,他本来就是进来瞎玩的,何遇不会多想也不会多管。

是以贺洲一觉醒来不见约翰人。

贺洲也没有多想,接过关雎给他的食物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约翰正好就回来了。

关雎当即就问他,“解决了?”

表面上好像是问他解决了五谷轮回,但约翰知道他问的是有没有找到其他人,确定其他人的位置,遂点头,“嗯。”

“那就走吧。”三人就不再啰嗦废话,直接再次出发。

贺洲注意到昨天还一瘸一拐的约翰现在居然健步如飞,顿时侧目了一下,“你脚好了?”

约翰顿时脸色微僵,偷偷看了眼对他似笑非笑的关雎,尬笑讪讪地点头,“你们给我的药好,休息了一个晚上,已经消肿没事了。”

贺洲狐疑地看了眼他确实已经一点都不肿的脚踝,心下纳闷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首轻声问关雎,“要不我背你走一段先?你趴我背上睡一会?”

他还是不怎么放心、也心疼关雎一宿没睡。

听到这话,约翰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暗暗翻了个白眼。

关雎有些好笑贺洲还耿耿于怀这个,“不用,我不困。只是一个晚上没睡而已,大男人没那么娇气。”

跟在他们身后的约翰顿时没忍住幸灾乐祸地「噗嗤」笑了一声:活该!让贺洲昨天拿这话噎他。现在被关雎给噎回去了吧?

贺洲眼神略带冷意地扫了他一眼,回头却眉眼柔软地嗔了关雎一眼,无奈地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拉着他往某个洞道里走,“熬不住了要说话,别强撑。”

关雎轻「嗯」了一声,然后给约翰使了个眼神。

约翰见此赶紧提醒,“等一下!”

在贺洲和关雎看过去时解释,“我刚去方便时,在这边发现其他人留下的标记,咱们循着标记去吧?说不定能找到其他人呢!”

实则不然,那些标记是他自己做的,不然他没借口带路。

贺洲不太相信他地蹙了下眉,因为他选的路都是空气流动比较明显的地方。但这事他也不能一意孤行,就征询地看向关雎,无声询问他的意思。

谁知关雎却意外地点头,“去看看吧,万一呢?”

贺洲想想也是,就对约翰防备地昂了一下下巴,“你带路吧。”

约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率先走进那个他所指的洞道里。

贺洲也拉着关雎一同跟上。

一路寻过去,沿路果然有标记,可贺洲仔细地看了看,却目光如鹰隼般地盯着约翰皱眉,“标记很新。”

约翰顿时无语朝天翻白眼:难道是他想撒这么拙劣的谎吗?

关雎也有些无声失笑:做刑警的男人果然不好糊弄。

不过贺洲主要是怀疑约翰,倒是没往关雎身上想。

关雎见约翰一脸生无可恋不想作解释的摆烂样,只好出声道,“或许是其他人正好也路过这里不久?”

贺洲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倒是和颜悦色地对关雎点了点头,“也不无可能。”

然后看向约翰的目光却是冰冷又锐利,“继续带路吧。”

约翰顿时翻了个白眼,转身默默地在前面走着腹诽:双标狗!

有了关雎相信的态度,接下来的路上,贺洲就算对路线、环境、标记等有所疑惑和不认同,但也没有再提出什么怀疑,只是愈发地握紧了关雎的手,全身紧绷着一副随时战斗的状态。

关雎见此心中有所触动地又软又暖,他知道贺洲不是相信约翰的话、也不是相信这些标记,而是相信他的相信。

或者说,贺洲不是相不相信,而是他想去看看,贺洲就义无反顾地毅然前往。

看贺洲这么防备警惕的样子,关雎也不好说现在的约翰可以信任,只能无声地用力回握住了他的手。

贺洲以为他是紧张害怕了,不仅更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还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像在说:别怕,一切有他。

关雎有些哭笑不得地无声失笑。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有疑无险地终于找到了其他人。

远远地,还不见其人,就听见其声——

“艹啊!怎么又走回这里来了?这里我们刚刚走过了是不是?”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转啊?”

“玛德!再走不出去,我都要得幽闭恐惧症了!”

“是不是哪里不对?不然我们走了两天一夜还走不出去?”

“艹!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吧?”

“这会不会是鬼打墙啊?”

“靠!不要说那个字!小心真招来了!”

“什么?”

“就是那个什么打强……”

……

约翰比较顽皮,听到这里从一个阴暗的拐角处飘过去,而且声音阴测测又暗幽幽,“你们是在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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