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超想帮忙的男人们

凌妘被他看得难受,脑袋晕乎乎的,无暇去细究什么,只当他说的是进城那一日她撇下他之后的事。

看来男人长得太好也不行。

前世他的皮肤比女人的还要白皙细润,又爱穿白衣,端的是风光霁月,绝世无双,如谪仙一般。

今生他晒得黑黢黢的,衬得五官英朗,眉眼锋锐,目光凌厉,更是摄魂夺魄引人沉沦。

凌妘发现自己还真是一个肤浅的人,容易被外表所迷惑。

“你……”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

“你少管我,我要自己报仇。”

顾稹彦说:“那怎么行?你帮我揉了下面要紧的部位,我总得知恩图报吧。”

“大可不必。”凌妘抬手婉拒,“你别把此事泄露出去就是对我的报答了,不然我不太方便继续做人。”

顾稹彦讪讪然整理好衣服,临走前递给她一枚骨哨,“总之我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知会一声便是,别逞强。”

这倒把凌妘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总送我东西?那块玉佩我还没有谢过你。”

“喜欢吗?”顾稹彦问。

凌妘点点头。

他勾唇笑,视线滑下,落到她心口处,惹得她心里发毛。

之后短短数日,单是在汴京城里,孟氏医馆就开了三间,药铺更是开了七八个分号。

宅子也又置办了两套,一座三进三出两跨的大宅子给舅舅和姐姐住,还有一套稍稍小些的让石牛住,日后作为他和表姐的婚房。

两套宅子之间只隔了一条街,离孟氏药铺的总店也很近。

舅舅和姐姐对此都很满意,一个负责店铺和宅子的修葺,一个负责挑选丫鬟婆子,还要添置家什,忙得脚不沾地。

唯独石牛总是闷闷不乐,话比从前还要少。

凌妘只以为他害羞,孟岚则担心他是单独住出去后觉得受到了冷落,催着凌妘去问他。

凌妘第一次去问,石牛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摇头。第二次去问,他竟然提出要走。

若不是有刘大能几个拦着,他还真就卷铺盖走人了。

于是刘大能成为孟家护院后的第一桩正经差使是看守石牛,不让他逃婚。

夜里孟广平过去,关上门同石牛谈了许久,回去后凌妘问:“怎么样?舅舅,我石牛哥招了没有?他到底为啥要走?”

孟广平长叹一声道:“男人,好面子呗。”

门缝里传出孟岚羞恼的声音:“又没叫他入赘,他怎么没面子了?”

孟广平道:“他说了,他是孤儿,连自家姓什么都不知道,入赘没什么不行。但就咱们家目前这光景,入赘也轮不到他。家里的活儿也都有人干,不需要他,他除了打铁什么都不会,想帮忙也帮不上,就说不留了。”

“都是我不好。”凌妘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我想着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这一拖就给拖到了现在。要是早半个月把婚事定下,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再说石牛是未来的少东家,也不好给他安排差事,所以就让他闲着了。

孟广平懊恼地说:“这事儿你们哪有经验?所以还是怨我,我是长辈,孩子的婚事理应由我发话,是我耽误了啊。”

“是他娶老婆!哪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道理?你们不提,他就没长嘴吗?我算是弄明白了,有些人就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既然有缘无分,那就罢了吧!”

一番话说完,门后传出孟岚压抑的哭声。

“唉……”孟广平又是一声叹息,自我安慰一般对凌妘道:“没事没事,他们俩就是一时脑热,过几日就会好的!”

凌妘看了眼她的这个窝囊舅舅,没说话。

这段时日她也没闲着,把两世所调配出的滋补药剂、养生食疗列了方子,交给山里的妇人们去制作。

另有一些添了药材的面霜、口脂、敷粉、发油,也找了工人大批量生产。

货品价廉物美,卖得很好,孟氏医馆和药铺日日门庭若市。此消彼长,别家的生意自然就冷清了下来。

于是就有人怀恨在心,上门闹事。

那日凌妘正好出城采买,回来才听到消息,急忙赶回铺子。

铺子已是叫一群蒙面人砸了,门窗尽毁,货架倾倒,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最过分的事,药材上还被他们泼了粪水,午后的热气一蒸,熏得人只想吐。

好在没人受伤,除了石牛。

凌妘一问之下才得知,那些人来闹事时,孟广平拦着不让店里的工人动手,不停地大喊:“保命要紧!随他们去!”

正好孟岚来送饭,于是工人和护院就把父女二人围在当中保护了起来。

石牛又不知道,听到动静从外头跑进来,扫了一眼找不到孟岚,就见她的食盒打翻在地,一时脑热,和那些人动起了手。

对方十多个人,他武艺再高强也不是对手,在刘大能把他救出来前没少挨揍。

孟岚见他挂了彩,也一时脑热,替他包扎伤口时埋怨了几句,两人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这下雪上加霜。

更惨的是,凌妘去报官,那县太爷可能是个欺生排外的主,也可能事先已经被那些对家给买通了,并不主持公道。

反而颠倒是非黑白,判定是孟家聚众闹事,将孟氏名下所有店铺都贴了封条,勒令停业整顿。

店铺关了,里头那么多药材闷坏了怎么办?

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没有收入,手里的现钱又够维持多久?

这下孟广平也头疼脑热了,急得一个下午嘴角就长出了一溜水泡,身心全都支撑不住,被送回宅子休息去了。

凌妘留下没走,因为药铺被泼了粪水,实在是臭气熏天,不好一封了之,衙役让他们先做清理。

刘大能等人行走江湖多年,干得本就是打打杀杀的营生,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的原则,还从没像现在这样憋屈过。

几个人骂骂咧咧,干起活来浑身不得劲儿,凌妘便也挽起袖子一起干。

一位身穿霁青色底绣银色云纹直裰的年轻公子步入店铺时,看到的即是这般景象。

“看来这真颜霜,今日也是买不成了。”他笑道,对店里的脏乱和恶臭恍若未觉。

孟岚环顾店里,也就她一个干净人,便走过去微笑相迎,招呼道:“是啊客官,辛苦您下次再来吧。”

“下次是何时呢?总不好让我日日都来,日日都白跑一趟吧。”

那人微微上挑的瑞凤眼眯起,笑容温和,话语间是打趣的意味,并不带责怪。

孟岚低头道歉:“您也看到了,小店出了点事,实在是对不住。”

“这样吧。”那人回头看了眼随从。

随从立马会意,恭敬地上前递给孟岚一张名帖。

“等有了货,麻烦送到我府里。”

那青衣男子视线扫过店内,在一道纤瘦高挑的背影上稍作停留,很快又移开了。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来找我,为了能早些得偿所愿,我愿意出一份绵薄之力。”

等他走后,孟岚看了看名帖,惊讶地“啊”了一声,“这是雍王府的印戳!那他莫不是……”

凌妘这才转回身,脸色凝重地从她手中取过名帖。

没错。

他就是雍王,皇三子萧廷瑀。

前世在萧廷琰沦为废子后,凌家弃暗投明另择的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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