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落卷 落日帝国 第十六章 殁
我听正耕皇上发出深深的叹息,心想他既是对月妃不能忘怀,要守着她的陵墓,又怎知其实月妃的魂魄早已走出了竹林,经历一番磨难后,终是难逃噩运,其他书友正在看:。
父王轻笑道:
“你到现在还对那‘女’人念念不忘,你可知她是被谁害死的吗?”
正耕皇上叹了口气,恨恨的说道:
“都是皇后那个贱人,你将她关进幽冥地宫也总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气!”
父王接道:
“你错了,真正害死月妃的人,是你!”
正耕皇上大惊:
“你说什么?”
父王笑道:
“你可记得你最后一个‘女’儿星箬失踪那晚发生的事吗?”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这正是我寻寻觅觅想要知道的答案。
却听正耕皇上怒喝道:
“你还说,都是你贪杯误事,竟然跑到星箬的房间对我无礼……”
父王接口大笑:
“无礼?我们两个彼时全身不着片缕,正被你的‘女’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正耕皇上叫了一声:
“一定又是你的‘阴’谋对不对?你趁着星箬惊骇之际,便用吸魂蛊将她的魂魄吸走了!难怪当时她的样子一直痴痴呆呆的!而你趁着我羞愧难当,转身换衣之时,不知从哪里拉了一个替死鬼出来,还骗我说那腐烂的尸体就是星箬的,我当时还深信不疑,直到一年前星箬又好端端的回来了,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父王冷笑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她的魂魄已被吸走,留着‘肉’身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死了省心,所以我便临时唤了一个丫头过来,用化尸蛊将她的身体活生生的化掉,也好让你死了这份心!”
父王说完,随后便传来正耕皇上的悲咽声:
“你……真是禽兽!”
父王并不着恼,反而笑道:
“你伤心了对吗?为‘女’儿伤心了?那是你还不知道,那晚星箬并不是一个人回房的,她的身后紧紧跟着另一个人,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月妃呀!”
正耕皇上停止了悲咽,声音中有惊有喜:
“你说什么?月妃?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父王回道:
“她的确已经死了,可是她的魂魄却并没有消失,那晚她的魂魄跟着星箬回到房中,她见到了你我二人‘交’叠的身子,她见到我倒是没什么,可是见到你却是大大的不妙了!”
正耕皇上喃喃道:
“为什么?难道她不高兴见到我?”
父王轻声道:
“我当初进入察特尔王朝,用冰咒将你们尽皆冻成冰人,后来又令皇族里那些重要的人都苏醒过来,却对他们的记忆做了手脚,把他们记忆中脸换掉,也因此,我虽然是以假面具做了他们的新皇,他们却并不质疑,这些我以前也都告诉过你,那时是在我囚禁你三年之后,我虽然将你也变成了冰人,却并没有除掉你的记忆,我原是想让你彻底臣服于我,可惜你宁死不屈,我也是因此才对你产生……产生爱慕之情,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竟然会对男人产生感情,唉!”
他说完,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正耕皇上却等不及了,催道:
“都是些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你还没说月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王踱着步子,轻声说道:
“我那可以替换记忆的移魂神功,效用可传达到方圆百里,无论人鬼神怪,均不能避开,也因此,月妃记忆中的皇上也变成了我,所以,那晚她看到你之后,立刻触动了记忆深处的火‘花’,一时间心智大‘乱’,若不是我及时出手相救,只怕她立刻就要魂飞魄散,只是,她的魂魄经过两次移魂神功,已然变得极其微弱,稍许刺‘激’便可令她再度原神涣散,你且说说,这害她之人,应不应该算作是你?”
我听到这里,想起在幽冥地宫时,当我追问钗儿在星箬房内看到了什么时,她却突然变得痛不‘欲’生,一忽便魂飞魄散了,却原来是因了这个原因。
我正自感叹,却听父王又说道:
“就因为我对你有了感情,所以才肯冒着风险给你知道这许多秘密,可是你却并不领情,一心想着要逃离我,难道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那凌天殿下,暗道四通八达,你可以在地下王宫里任意妄为,做你的皇帝,你想‘女’人了,我便将你送到皇妃那里,软‘玉’温香,哪样不是尽着你来,你又为何执意要离开我?”
正耕皇上怒极反笑道:
“为了我?哈哈,好一个为了我,好看的小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知道你为何进宫做了皇帝?这几十年的接触,我是再清楚不过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了,你虽然多疑,可是‘性’情散漫,向往自由,最是受不得繁文缛节,如果给你选择,你宁愿做个乞丐,也不会想做皇帝的,你之所以进来这里,就是为了躲避仇家!”
父王皱眉道:
“你胡说什么?”
正耕皇上冷笑一声道:
“你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仇家,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父王哼了一声,没再回答。
这一点我倒是能理解,父王的真正身份既是宇文浩通,那仇家一定少不了,先是自己的师傅,那个要他盗取澹台秘书的西域怪老头,然后就是南屋派的教众,而他后来行走江湖,又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正耕皇上见父王没吭声,继续说道:
“我那日在凌天殿下憋闷,索‘性’往四下里走了走,谁知竟然给我发现了另一片天地,你必是对自己的‘迷’踪布阵之术太过自信,才给我瞧出了一道破绽,进了另一个空间,我在那里不但见到了几个有趣的人,还听了一段故事呢!”
我心里一动:凌天殿地下,也就是公主阁下?正耕皇上听到的那段故事,莫不是澹台绫人的事?
我正自揣测,就听正耕皇上又道:
“你以假面目进了皇宫三十几年,既是为了躲避你的师傅,以及那些觊觎澹台秘术之人,也是为了看牢公主阁下那对男‘女’,你虽然已经掩饰得天衣无缝,终是做贼心虚,想将知情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日夜监视直到看到他们死去你才会放心!”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活死人墓里的澹台绫人以及那些白衣‘女’子,都是中了化尸蛊,身体瘫软腐化成一滩水,再联想起刚刚父王说过,星箬公主房内那个丫鬟便是被他用化尸蛊腐掉了身子,父王真是恁地小心,竟然连死人都不相信,一定要化成水消于无形才会彻底放心,只是,他又为何要如此谨慎呢?
我刚想到这里,正耕皇上突然说道:
“你如此煞费苦心的隐瞒,要除掉一切真相,无非是为了你的‘女’儿罢了!”
我心里一跳:终于要说到我了!
我紧张的听下去,却听父王怒道:
“休得胡说八道,我已经是废人了,还哪里有什么‘女’儿?”
正耕皇上摇头道:
“你原本并不是废人,不然为何可与澹台绫人行那男‘女’之事,只是不知你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才变成了废人,我原本就一直疑‘惑’,为何你对我那几十个‘女’儿都不惜痛下杀手,却唯独对湘妃的‘女’儿百般爱护,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她才是你真正的‘女’儿,对不对?”
他边说边朝我走过来,等到说完这句话时,已然来到我面前,他的视线突然落在我身后,微微一怔。
我转过身,正看见洛臣,他是何时过来的?
这一瞬,父王已经发现了我们,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吃惊,‘迷’‘惑’,痛苦,一忽全写在了脸上,他讷讷道:
“樱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耕皇上哈哈大笑道:
“她一直都在这里,我就是让她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样,现在你知道痛了吧?你能理解我的痛了吧!”
父王猛地大喝一声:
“住口!”
又转向我,轻声说道:
“樱箬,你不要相信他,刚刚父王所说的,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
谈什么相信不相信,我现在的神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三十年前的真皇上,一个现在的假皇上,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宇文浩通的身份,最最让我崩溃的是,我竟然也被牵扯进去,做了宇文浩通的‘女’儿,面对这一连串巨大的变故,我又如何还有思索的能力?
身后的正耕皇上却在此刻冷笑道:
“你又何必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过是……”
父王突然大喝一声:
“住口!”
伴随着这声怒吼,他猛地转过身去,我只觉眼前红光一闪,洛臣拉着我退后几步,等我站稳身子,定睛一看,正耕皇上已然不在了,只在地下出现一小滩水,与英曼逝去时颇为相像,父王呆呆的望着那滩水,脸‘色’惨白。
想不到父王一举手竟将这个与自己相处了三十几年的正耕皇上毁了,我想起正耕皇上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你又何必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过是……”
不由得心里大是疑讳,莫非他要说的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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