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兴致盎然地聊至深夜,各自睡了一会。次日一大早被叫醒,冯宽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一脸不满道:
“天还没亮呢,叫什么叫?无端端的抓进来,都不让人睡个好觉。等我出去,一定要给你们一个差评!”
一会杨青出现在牢房外边,闻言笑道:
“既然如此,继续呆着好了,我就不管你们啦!”
“哎哎,原来杨大哥来了!早说嘛……”
冯宽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跑到牢房边上,“床……还是家里的更舒服!”
“行了,昨天也是公爷来了气,你们不了解他的脾气,别往心里去啊。”
杨青笑叹一声,“除了李姑娘,你们三个,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什么??”
冯宽脸色一变,“不行,要走一起走!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打死我也不同意!”
“子虚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杨青苦笑连连,“不是要把她关在这里,主要……小郡主还在你那里养伤,估计得待上个把月。
怕她们两个会闹得不愉快,便想让李姑娘,先去弘道观住一段时间。
等郡主伤好可以下床走路之后,我们接她回府,李姑娘便可以自行离去。”
冯宽仍旧觉得不靠谱,还要拒绝,李清灵却忽然回道:
“如此甚好,我愿意去!”
“啊?你确定吗??”
冯宽回身急问,“灵儿妹妹,咱们才刚刚团聚。弘道观那边你又不熟,一个人去那里,我怎么放心啊!”
“冯二哥,你之前,不是也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么?这大半年一直奔波,我也想清静清净。”
李清灵柔声笑道,“听闻弘道观是京城第一等的道观,我身为道门弟子,一直就想过去看看。冯二哥,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不必为我担心。”
杨青跟着解释道:“子虚,生活上的事完全不用担心,那里会有人安排她的日常起居。另外,中途有时间,你们完全也可以再过去看她!”
“二哥,灵儿之前也跟我提起过。”
三升也点了点头,“我现在去了白马寺,你也有自己的事,她是我们的妹妹,但同时,也是她自己。到了京城之后,她一直就想有个安身之地。”
“灵儿妹妹,三弟比我更懂你啊!”
冯宽苦笑一声,“既如此,那……好吧,我先跟你一块过去,在那边还认得一些人,说不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之后只要有空,我马上就过去看你。”
“嗯!”李清灵连连点头。
和来的时候一样,四人很快又被蒙上了眼。冯宽牵着萍儿,三升、李清灵跟在后面,杨青在前引路。
弯弯转转不知走了多久,最后上了马车。再睁眼时,已经是到了弘道观门口。
“灵儿,抱歉,我,我就只能到这里,不能再跟着进去了。”
三升一脸不舍,“一会我也要回寺里去,以后……咱们见面的次数估计不会太多,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要按时吃饭……太瘦了不好……不好看。”
最后几个字,三升说得十分小声,冯宽笑道:“灵儿妹妹,三弟不好意思说,我会经常过来,替他检查监督的。
不然啊,到时听闻你瘦了或者不开心,三弟他,估计都没心思礼佛了。”
李清灵心下感动,当即躬身礼道:
“多谢两位哥哥关心,灵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们担心。
三哥,你如今跟随慧成大师,应当全心全意才是,内心要保持平静,不要再装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还有二哥,你马上要当官的人,为人行事,还要考虑周到一些。萍儿姑娘……这方面你懂的多,平日里多多提醒他一下。”
“得得得,打住打住!”
冯宽忽觉得不对劲,“怎么说着说着,倒像那什么了呢?一点都不吉利……
咱们明明都还在京城呢,不用搞得那么伤感。以后啊,你们念佛修道时间忙,没空来找我,反正我是要来找你们的!”
说话间,从门口出来一位道姑,杨青叮嘱介绍道:
“梦姑,李姑娘,就拜托你照看了。
李姑娘,这是观里的弟子,叫梦寻,是公爷以前收养的孩子,性子不错,跟我们也一直很好。
这段时间,她会负责你的生活起居,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她。”
“多谢了。”
朝杨青微微福礼,李清灵最后又看了看冯宽和三升,真诚笑道:
“二哥三哥,你们都就此止步吧。梦姑娘,麻烦你带我过去。”
“先等等!那个……灵儿妹妹,南院清竹轩那里,有个小姑娘,跟我关系不错。我当她亲妹妹一样的,有空可以过去那里。”
冯宽交代完,又戏笑道:“观里风景不错,伙食也还可以,灵儿妹妹,可千万别乐不思蜀了!”
说罢,冯宽又过去找梦寻搭了几句话,梦寻却完全不理他。
以为是需要额外打点,冯宽又想着偷偷塞给她银子,结果被对方冷冷瞥了一眼。
那一瞬间,冯宽只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一般,有种莫名其妙、无地自容的的羞耻感觉,赶紧作罢。
杨青在旁边看得清楚,只笑不语。
回去的路上,三升中途下了马车,与冯宽互相拍了拍肩膀道别,自行去了白马寺。
和萍儿回到自家门口时,眼见大门紧闭,旁边不知何时新开了道小门,两个家丁正守在那里,冯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荒唐和恍惚。
上前问完话之后,萍儿叹道:
“公子,这里暂时不让过去。咱们……还是从客栈那边进吧。”
“嗯……”
两人沉默不语、一前一后地往客栈去,快到的时候,刚好送客出门的谭文海看见,赶紧迎他们进门,一脸担心地问:
“兄弟,你们没事吧?那些人把你们带去之后,有没有对你们……”
冯宽摇摇头,“没什么,过去睡了一觉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谭文海精神一振。
然而很快,陈果儿得了消息,又哭丧着脸过来:
“公子,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我错得很离谱!求求你,千万别赶我走……”
“有点困,先不打扰你们了。”
冯宽意兴阑珊,朝谭文海略略拱手,直接往后边去。
见他完全不搭理自己,陈果儿马上又哭出了声。杏儿忍不住跟上前道:
“冯兄弟,果儿她年小不懂事,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萍儿姑娘以后替你掌大事,可小夜如今病未痊愈……还是需要一个,放心的人看着。”
见冯宽停住脚步,杏儿觉得有戏,马上又拉过萍儿在一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萍儿干笑一声,也过来劝了几句,冯宽当即叹道:
“真是搞不懂,跟着我有什么好的。行了,果儿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哎,辛苦你整天照顾小夜,以后,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多谢公子!”果儿悲喜交加,哭得更加厉害了。
回到自家院子,发现通往旁边院子的隔门也被完全封死,冯宽不禁摇了摇头。
先过去看看小夜,逗他玩了一会。随后回屋泡了个热水澡,正准备睡个回笼觉时,萍儿敲门进来,一脸难色道:
“公子,李姑娘的一些行李物什还在那边。可是,那边看门的说,未得许可不得入内,我还想着,到时给李姑娘捎过去呢。”
“先不管他。”
冯宽一脸疲惫,“我先睡会,等下我再过去问问吧。”
等她出去,冯宽有气无力地坐在**,直感觉浑身绵软无力,精神困顿不已……
“以前在山上挑水劈柴,后来又跟了唐师姐练功,经常大半夜回来,大清早又要起床出去,也没像现在这样的啊……”
“莫非……是我最近,很少练功的原因?也不至于吧……之前在军营或者道观的时候,练功也不是很勤快呀!”
“唉,跟三弟灵儿分开有关系吧……好像也不对,我明明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才对!”
“会不会因为,那什么道法卡在第六层太久了,出现了反常?”
想到这,冯宽一个激灵,赶紧拉上围帐,静心坐定,默念玄阴真法。
不一会,真气灌满周身,运行无碍。头上渐起青色气旋,围帐被带得呼呼作响。
身在隔壁的小夜,忽然感觉一股凉意袭来,浑身哆嗦不止,使出双手费力地将叠放在一旁的厚棉被拉扯开,盖在自己身上,才觉得好受了些。
可没一会,凉意又马上消散,小夜渐渐又觉得热。折腾半天将被子挪开一半,陈果儿进来见了,连忙上前帮他拿开,笑道:
“小夜你呀,是不是很久没动,感觉身子痒么?现在还是白天,外面这么大的太阳,别把自己闷坏喽……”
一会睁眼醒来,未能突破,冯宽依旧觉得胸闷酸痛,毕竟精神好了不少。
躺在**偷听隔壁果儿说话,他会心地笑了笑:
“莫非我这身子,跟那些机器一样,长时间不活动,会生锈不成?”
杨应彩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睡了这么长时间,她有种脱胎换骨的古怪妄念。可稍微动了动肩膀之后,立即又有熟悉的疼痛感传来……
失望又无奈地叹了一声,察觉到屋里没人,杨应彩又觉得嗓子干得不行,便扯了扯挂在床头的铜铃。
响了几声,杨应紫从外进来:
“月儿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看见是她,杨应彩更加觉得失望,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不怎么样。”
杨应紫干笑一声,“昨天,我……”
“水,我要喝水。”杨应彩马上打断她的话。
听出了她话里的情绪,心里一阵酸涩,杨应紫叫了丫鬟进来。
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杨应彩起身,拿软绒垫在身后,给她递过水杯。
杨应彩左手接过,喝下半杯后问道:
“怎么换了你过来,萍儿呢?”
丫鬟神色仓惶,不知如何回答。杨应紫便带着昨日的三分火气,解释道:
“萍儿那死丫头吃里扒外,不能再让她靠近你!”
杨应彩眉头一皱,抬眼看向杨应紫,“她怎么吃里扒外了?”
“为了那冯小子,她竟敢对父亲大人不敬!要不是看在……哼,我当场就要把她轰出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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