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玉卿,玉卿,”轻声唤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让我知道,紧闭着眼,一动不敢动。
嘴唇被轻轻点了一下,又一下。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搂着我的腰,轻轻抚摸,我的呼吸险些停止,怎么办才好?
回应他还是继续装睡?
“玉卿,”他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我,而后把头轻轻枕在我身上。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他把身体放下,紧靠在我后背,二根手指磨娑着我的手,然后向上抚去,抚到我的手腕和半边胳膊,来回磨娑许久,而后手指滑下握住我的手,紧抱着我不再动。
听到他轻声呼吸,知道他睡着了,心里百般思绪,我却睡不着了。
直到墨印来床前唤他,我才知道已是卯时了。
他起来,“嘘,轻些。”
墨印扶他起身,帮他穿上衣服,走到门外,我听道:“相爷向来早起,怎么今天要要人来叫才起得来?”
“我昨晚和玉卿说话晚了。快走罢。”
我看着外面天还黑着,做官真是不容易,哪有我自在。不知道这一晚卫紫英可好过,谁知他会落到这田地,反过来要我救他。
世事难料。
终于困极了,又睡了过去。睁眼天已大亮,连忙起床。外面仆人早等着,听到动静端茶送水的进来,吉庆原来也早侯在外面。我净过面用青盐匆忙漱几口,墨印和管家进来,老管家道:“颜公子先请用早饭。我家相爷说了,你先在家等着他,他退了朝就回来。他答应的事记得呢。”
听到此言,稍稍安下心来。那我等着就行了?
当下对老管家道:“昨天一晚未曾回家,我得回家看看,你家相爷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到时候我再来。”
他忙道:“颜公子有事派下人回去告诉一声不行吗?要是相爷回来早了不见你,定然怪罪我。”“怎么会?你家相爷日理万机,哪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仆人鱼贯而入摆好早饭,老管家笑眯眯地道:“颜公子先请吃饭,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墨印极灵巧,先帮我吹着粥,然后递给我。
“好孩子,”我接过来,看着他的大眼睛看着我,心中着实喜欢,,搂着他亲了一口。
吉庆站着瞅他,夹了一口脆藕,恶狠狠嚼了。
草草吃了饭,我就要走,墨印和老管家连忙跟出来,对二人点点头,我上了车,沙锋坐在车里看我上来一把拉住我,却不说话。咬着嘴唇,只是把我抱住。
“我没事回来了不是?”
反手抱住他。“你昨晚没睡?”
摸摸他的脸,眼睛黑了一圈,他不是已经习惯居无定所的生活?一定为我担了一夜的心。
“我恨自己没用,”他放开我,倔强的眼里带着自责,“空有这身武艺又有什么用?竟然看着你只身前去,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我好好的不是?”倚在他怀里,他抱着我,摸着他垂下的发丝。他欲言又止,只是看着我。
“跟我一齐回家罢。”
“堡主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答应我了。我待会还要去。”
“你还要去?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大起来,吓我一跳。
他的眼里都是怒火,抓得我的腕子疼,他缓和口气,“我怕你再呆下去有事,我实在不放心。”“我不去怎么叫他放人?”
他不吭声,冰冷的眼看向外面。
回了家一进门外公正等在客厅里,“沙锋来了?你怎么才回来?”
又问:“为什么留宿?家里不能睡?”
我忙道:“昨天讲得晚了,他一意挽留,我不敢拧他,只好留下了。”
外公看我一眼,“紫英呢?他什么时候放?”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答应我了。我待会还要去。”
“他说话如何信得?你不知道他向来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那也只有姑且信了。”
“算了,午后再说吧。退朝还得去署事,你先跟沙锋回房吧。”
我于是让吉庆带沙锋先回去,自己去见外婆老娘。
外婆道:“你一夜未回,把我们吓得够呛,我一晚未合眼呢。”
“不是让吉庆捎话给你们了吗?怕什么呢。”
“那齐家是什么地方?虎狼之窝。他连自家兄弟都不放过,何况你呢?”
我想起来,当下道:“他兄弟又是什么好东西了,看着就讨厌。不过是小老婆养的,骨子里带的奸酸刻薄,偏使横仗势的,比那些嫡出子弟还拿架子,我要是有这种兄弟,一天砸他八遍。”
老娘说道:“还提这个?你小时候不是拿砚台砸了他三弟的脑袋?出了那么些血,幸亏他家没追究,不然你能好了?”
“他当然不敢找我,自己理亏不知道?何况自己什么身份?哪个不烦他?谁见过庶出的还这么狂。”
老娘听我一提不禁叹道:“可惜了齐夫人。知书达礼的大家闰秀,极温柔的性儿,偏偏叫做妾的压到头上欺负。齐凤翔也狠了些,就算不对也是自家骨肉,怎么就过不去。”
当然过不去,换成我可能会仁慈些。
一起撵出出去就是了。
想着他跟我一样是世家子弟,生下来却天差地别地受到不同的待遇,心自然冷了。
也许怪不得他。
别人恨他我倒觉得可怜。
自小他的眼睛就是冰冷的,站在那里冷清清地看着人。
大人不喜欢,同龄的孩子怕,我是讨厌他。七八岁左右他的才华就显露出来,骨子里带着刚强和狠劲,想要做的事闷声不响地做了,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地展露出锋利的牙齿和爪子来,然后把一切都碾成粉未。
在他十三四岁的时候,了解他的大人们就开始怕他了,包括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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