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激动之下，卫臣站了起来，脸上想要挂上轻松的笑容，可面部的肌肉因为心情的关系，让这个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勉强：“说什么伪造，我和父亲整整生活的八年，他是有些古板，可绝对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那么卫队长，你知道收养你之前的他吗？”韩树问。

“当然知道啊，他是一个生物老师，早年丧偶，因为思念我义母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再娶。在我十岁那年，他收养了我，我们就住在爷爷的房子里。这些记忆，可是清清楚楚地印在这里的。”卫臣指着自己脑袋道。

韩树淡然道：“什么丧偶，什么爷爷的房子。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吧？”

卫臣一怔。

“亡妻的相片可以伪造，爷爷房子什么的，也可能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事实上我们调查过，你们所住的那套房子是一个叫李伟楠的男人所有，这个男人后来生意失败把房子抵押了出去，易手了几次，才到了你父亲手中。所以，那绝对不是什么父辈的遗产之类的东西。”

“不可能！”卫臣吼道：“难道你想告诉我，这八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谎言里吗？”

“冷静，卫队长！”南黎月喝道。

卫臣喘着气，他一方面想相信卫劲夫，另一方面却知道韩树没必要骗他。可这么一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那个养父真的如韩树所说，一切身份都是伪造的话，那么这样一个男人收养自己，究竟是有心，亦或无意？

“坐下来，卫队长。”韩树摊手说：“抱歉，我无意造成你的困扰，只是以为你会知道点什么。看来卫劲夫这个人在你眼前伪装得很好，至少让你相信了他的严父形象。”

卫臣坐了下来，低头道：“韩部长，你觉得我的养父是伪装者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现在也有语气表明他是伪装者就对了。只是他失踪了，我们越是调查他的背景，发现的问题也就越大，所以会继续跟踪这件事。”韩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问，不过请放心，你的背景没有问题，这点我们调查得清清楚楚。至于那些疑问，等我们找到你的养父后，或许他可以为你解答。”

“十分感谢。”

“好了，聊点别的吧。”韩树露出了笑容：“还有三个月你们这第一期的雏鸟就要毕业了，我可是很期待你们能蜕变成猛禽。到时会有一场实战演习，所取得的成绩将会跟你们毕业后拿到的评价持勾。卫队长有没想过要拿到什么样的成绩？”

卫臣无来由地想起了韩习，以及南黎月那充满希望憧憬的眼神，不由脱口而出：“如果可以的话……不，我要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绝对！”

南黎月意外地看着他，在此之前，她可从没感到这个男生会有如此炽烈的斗志。

简直就像莫明其妙就燃烧起来了。女孩想。

然后卫臣又尴尬道：“不过那样一来，部长的儿子可就要得罪了。”

韩树哈哈一笑：“你说韩烈？那个混账小子你尽管教训他好了。说起来我才要向你道歉，前不久他在餐厅做了些混账事情，影响太恶劣了。”

几人又聊了些生活琐事，韩树便以不影响两人训练为由，结束了这次谈话。结果，对于诛杀医生一事却是只字不提。卫臣也摸不清韩树的想法，自然不敢画蛇添足，见韩树没提起，也就装起了糊涂。

卫臣和南黎月离开之后，又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那个叫任九的男人，韩树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样，听出些什么没有？”

任九笑嘻嘻地在部长对面坐下，双手摊开说：“看来他确实不清楚自己养父的事，刚才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演戏。如果能够骗倒我的话，那这小子可以去当金马奖影帝了。”

“这么说，想在卫臣这里拿到突破口是不可能的了？”

“对啊，所以说伤脑筋啊。”任九拿出一根香烟点着，抽了口道：“他这个养父绝对不简单，我已经好久没遇上这么难缠的对手了，真有趣。”

“我可一点也不感到有趣。”韩树沉声道：“加快脚步，任九。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叫卫劲夫的男人身上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也这么觉得，伪造了一个身份，收养了个儿子，当了十几年兢兢业业的教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真是越想就越叫人兴奋啊。”任九哈哈笑了声，笑声听上去有些病态。

“队长，在你们前方出现Z细胞活动反应，浓度为C级，有三只伪装者正在接近你们。”

白发少年的耳中传来分析员的声音，他冷淡地“嗯”了声，突然加速，把后面的副队长和其它队员全甩在了脑后。呼啦一声，从白发少年的黑色风衣下伸出了两支如同蝙蝠盘的翅膀，那对蝠翼展开，少年的速度再增，转眼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一个地铁站的场景，场景自然是电脑用全息投影模拟出来的。正在进行着模拟训练的第七队队员们停了下来，然后对副队长抱怨道：“队长又丢下我们单干了，这样做小队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上次我被一只武装种袭击，队长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了。这要是实战，我就已经死了啊。”

“我都想申请调队了，这样的队长，让他一个人干就好了。”

副队长是个女孩，是个长相十分温柔的人，她安慰道：“这件事我会和队长好好沟通的，大家先完成这次训练好吗？”

队员叹道：“要是队长和小爱姐这么温柔就好了，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谁都接近不了。”

这时各人的耳麦里响起分析员的声音：“副队，有伪装者正朝你们靠近！”

“知道了。”叫小爱的副队长扶起冲锋枪叫道：“散开，防御阵型！

”

片刻后，从地铁站的入口处冲下来一道身影。是个男人，但浑身肌肉贲张，肤色赤红，压迫感十分强烈。

“小心，是野蛮种，迂回作战！”副队长立刻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