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归途遇险(最后的疯狂求票,哭去)

让叶松带黎青娉主仆去安顿,萧湄趁着还有些时间,以修炼为名要了间静室,忙里抽闲进了玉琅寰天。本以为里面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结果那些仑美奂的景物依然可望不可及。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玉碑右侧出现了一池清水,可她期望值高导致失望更大,根本打不起精神看,就蔫蔫的出去了。

趴在窗台上,萧湄郁闷的嘀咕:“黎木头得了掌门令才几天,就冲到灵士九品,这玉佩也不像是水货,陪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有什么奇效。真是货比货得扔啊!”

一阵风吹来,把风里夹带的雪片儿洒进颈子里,凉丝丝的,让她的心情不再浮躁。在她的眼前,悄雪的飘逸,积雪的静美,构成了一个宁谧的只属于雪的世界,心神轻易的融入进去,无比的惬意。她不知道,这一刻,能滋生心魔的负面情绪都清涤一空,这就是神秘的玉佩带给她的帮助。

心境修为不仅仅是提升了一大截,而是得到了质的飞跃,这种变化给萧湄带来的气质上的变化是相当大的。再见她,叶松也是一愣,也十分好奇。

“松爷爷,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么?”萧湄抚着脸十分不解。

“老奴失礼了。”叶松躬身一礼,才说该去省督府了。

以前觉得黎家就很气派了,跟省督府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令萧湄咋舌不已,说:“都快赶上紫禁城了”,听得叶松犯了好一阵子迷糊:大陆上有紫禁城这么个城市么?

把黎家主宅比作城堡,省督府就得称为城了,大门都有五个。正大门自不必说,是府的门面,恢宏气派。东面的车马门,府内人乘车出府都是走车马门,因为宽大,而且没有门枕石跟门槛。后面的大门,走势北高南低。是东南角门和西角门。东角门是府内下人出入的小门,西角门是妾室和夭折的孩子子及身份低下的人死了,从这道门送出。

叶松亲自驾车,从车马门送萧湄等三女进了省督府。

也许是在秋家做受气包太久了,黎青娉这黎家嫡出女儿反不如小兰放得开,畏首畏尾的,走路都得小兰搀着才能正常行走,见到龙从轩,黎青娉就没敢抬头,倒是小兰受了一派轻松自在的萧湄影响,还偷偷打量了龙从轩两眼。

龙从轩是个白皙清秀的男人,面白无须,气质阴柔,举止刻意的轻缓,却不妨碍他散发身居上位者所特有的威严。萧湄肆无忌惮的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她,同时也开始好奇这小丫头要跟自己谈什么生意。

其实,龙从轩对于什么合伙做生意本不感兴趣,要见萧湄的另有其人。现在那人隐在垂幔之后,同样也在打量着神采飞扬的萧湄,心说:这丫头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竟不经意散发出勾人魂魄的魅惑,长大之后绝对是祸水。

“自我介绍一下,萧湄,这位是我姑姐黎青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主人家忘了请客人落座奉茶,萧湄可不愿长时间站着供人参观,主动上前作打招呼,然后拉着黎青娉顺势在客位上坐下来。

被萧湄的举动弄得一愣,龙从轩也来了兴趣:“萧湄是吧,不知道你要跟我做什么生意?”

“知道龙大哥日理万机,萧湄也不耽搁时间喝茶说废话的,就简单的介绍一下吧。”甜甜的一笑,萧湄有意无意的朝垂幔后的那人瞥了一眼,直奔主题,说要请龙从轩挂名星光拍卖坊的股东,得三成干股红利,不出资本不参与经营。

笑着命人上茶,还特地点明要雨前玉雪灵茶,等茶水端上来,龙从轩才道:“龙大哥失礼了,萧小妹勿怪。”

“都说了龙大哥日理万机的嘛,萧湄哪好意思耽搁你的宝贵时间呢。”嘴里说一套,萧湄却迫不及待的端起那醇香诱人的茶,猫儿般伸出粉嫩的舌舔了一口,瞧得龙从轩忍俊不禁的同时心里突的跳跃了一下。

“唔,据我所知,竹山似乎已经有黎家的拍卖场了。”

“星光拍卖场的成立宗旨就是跟黎家的拍卖场唱对台戏,起因无可奉告。”抿了一口灵茶,感受着灵气充郁的茶水在腹中缓缓释放灵力的美妙感觉,萧湄像冬夜里蜷缩在火炉边的猫一样舒适的眯起了眼睛。

“你要跟黎家唱对台戏,所以拉我当挡箭牌?”

“NO!”摆一摆手,忽又想起龙从轩不懂这个英语单词的意思,萧湄吐了吐舌,娇憨笑道:“龙大哥你误会了。黎家并不反对星光拍卖场的成立,并且不会出现恶性竞争或打压的情况出现,我老爹保证过。呃,老爹就是黎天彦啦。所有,不需要龙大哥当挡箭牌。之所以来白送钱给龙大哥,主要是因为想帮我大姑姐一个小忙,再顺便给星光拍卖场打个广告,呃,是做一下宣传。”

“你确定星光拍卖场开在竹山那种偏僻的地方能赚钱?”龙从轩不太认真的笑着,顺便打量了一下黎青娉,又不感兴趣的挪开了视线。

“地域不是问题,关键看创意。星光拍卖场绝对大火。”说到这里,萧湄有些不耐烦了,“哎呀,龙大哥,那么婆妈干嘛,我一个小姑娘都不害怕,你至于这么谨慎么?哼,要不是龙天临那个臭屁的什么殿下在黎家耗着,害我只能一个人来省城,秋家人又不给我这小丫头面子,我才犯不着临时起意跑来找你呢!”

垂幔后的人转了出来,是个身材伟岸的大帅哥,俊美的五官如刀刻般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却又不显生硬,完美有如上天的杰作,让萧湄不喜欢的是那薄薄的嘴唇轻抿,散发出一藐似众生的漠然,以及深邃的黑眸中跳跃着令人窒息的凌厉目光,让人心寒。

感到一股难言的威压,黎青娉跟小兰都不自觉得战栗起来,是叶松适时发出一道暗劲才解了她们的压力。至于萧湄,贴身带的玉佩发出微不可见的涟漪光纹,将威压抵消于无形。她只是哂了哂嘴,揶揄道:“这位有偷听癖的大哥哥终于忍得出来见光了?”

叶松一眼认出那人是谁,忙传音提醒:“少主子,那是七殿下龙天烈。”

龙从车跟龙天烈相视古怪一笑,龙天烈身上散发的凌厉气势自消。他颇为玩味的盯着萧湄,笑道:“小丫头胆子挺大的,知道我是谁不?”

叹了口气,萧湄怪老实的说:“不知者不怪,萧湄很想说不知,可惜松爷爷刚才传音告诉我了,所以,我得老实承认,萧湄知道你就是帝国七殿下,是那个龙天临的哥哥龙天烈。我想,我大概是犯了不敬之罪,请殿下责罚吧。”

没有追究萧湄的无礼,龙天烈转而问道:“你好像对我九弟不满?”

“打住。”拱手作揖,萧湄吐了吐舌头说:“这话题可能涉及到某些危险的领域,少儿不宜。请殿下见谅。”

轻笑一声,龙天烈怪有趣的问:“你究竟多大?”

“殿下觉得萧湄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妖怪?”萧湄反诘,还仰面朝天吐了口长气,表示她很郁闷,惹得龙从轩跟龙天烈大笑不止。“好啦,不是你们忙,我也没太多的闲功夫,龙大哥,你就给个准信儿,究竟答不答应入伙?”

“他不答应,我答应。”龙天烈抢着说,末了又挑眉问:“你敢不敢呢?”

狡黠的笑笑,萧湄答非所问的说:“明明看着温和可亲,我怎么好像看到一潜伏在丛林中老狼。”

龙从轩很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龙从烈则不满的说:“好歹你也得说是猎豹吧。”

认真的看着龙从烈,萧湄一本正经的说:“有一股阴险而狠辣的气势萦绕在四周,真的是像极潜伏在密林里的老狼嘛!”

“你敢不敢跟老狼合作呢?”龙天烈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说。

“笑话,只有我萧湄不敢想的,没有我不敢做的。”都魂穿异界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萧湄觉得大不了挂掉了再重新穿回去。

闲着也是闲着,龙从烈也来凑趣,笑呵呵的说:“先说好,你是先找我合伙的,那份干股不能少了我的。”

“信誉第一,我不会反悔。喏,合作的基础就是帮我青娉姐解决麻烦吧。”不忘来意,萧湄这时把黎青娉推了出来,让她自己跟龙从轩说明情况。

黎青娉头都不敢抬,哪敢开口,小兰想替她说,却被萧湄制止,同时送她一句忠告:“你的不幸,来自于你性格的懦弱。”

龙从轩跟龙天烈大概也明白萧湄的意图,他们好像很闲,也没丁点儿不耐烦。

救女心切,终于让黎青娉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完,尔后,她偷眼看两位龙大爷都没啥表示,又将惊惶的目光投向萧湄。

给了一个鼓励的笑,萧湄笑道:“别怪我逼你唷!青娉姐,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你给的别人机会来利用你的怯懦。改变你自己的性格才是首要。否则这件事落幕你还是会掉入同样的困境。放心吧,你为月琴努力过了,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黎青娉的塌天之祸对龙从轩而言不过是传个口信的事情,他打发人给二弟传话,黎青娉急着把这好消息告诉给女儿,也起身告辞,萧湄也随之告辞,走出门去,还不忘给黎青娉指点:“不是说你一再忍让就是好女人,有自己的个性和原则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青娉姐,要记住哦。”

龙天烈疑惑的说:“她真的不是某老怪物返老还童么?”

扬起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一份资料,龙从轩说:“千真万确。她是婴儿期被黎天彦带回来,给他那废材次子当童养媳。此女修炼天赋一般,自幼聪慧过人,深得叶清音宠爱,所以一惯嚣张。”

“据说我那位九弟,因为对那位黎家废材感兴趣,所以在黎家逗留?”龙天烈眼中疑惑之色尽敛,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眼芒。

“你怀疑那不过是藉口,实际上是在与黎家密谋?”

“你难道不这样想?”

“本来是这样想的,不过萧湄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黎家中立的策略应该还没有变,九殿下咄咄逼人的结果,就是黎天彦改变作风,不再跟各方都保持距离,而是跟各方都交好,他更圆滑了。”

“唔,有道理。看来萧湄此来是受了黎天彦的指使。也罢,只要他不是铁了心跟九弟,就由着他保持中立吧。”

“那殿下还要星光拍卖场的干股么?只一成,亏那小气巴拉的丫头好意思开口。”龙从轩眼里透着揶揄,自然是在取笑龙天烈。

“好像小丫头说,到底我们俩谁占三成,谁占一成,得我们自行商定,她管不着。”

“所以呢?”

“本殿下身份高贵,自然要占大头。”

相顾大笑,龙从轩跟龙天烈都开始有点儿期待星光拍卖坊挂牌营业了,他们都有个直觉:萧湄那丫头或许能创造奇迹,星光拍卖坊一定给带给他们意外的惊喜。

假如知道他们的想法,萧湄一定臭美的想:那当然,姐是穿越人士,根据梁氏定理,穿越人士都带金手指的,点石成金,开个拍卖坊还能不大火特火嘛!

叶松倒是不大看好星光拍卖坊的前景,但以他的身份也不好泼冷水,还挺尽心的给萧湄建议。以他管理聚宝拍卖坊多年的经验,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萧湄听得很认真,然后根据前世的记忆,总结出一套完善而超时代的经营理念,又反过来影响他,让他激动得连夸她是商业奇才,顺便再拍拍老主子的马屁,谓老主子宠她是有理由的,是慧眼识珠,逗得她笑不可抑。

一老一少正聊得开心,小兰慌慌张张的跑来,说是秋月琴已经被送进了龙从浩的宅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疯了,她们主仆回去时,小姑娘刚被送回了秋家。

猛的站起来,萧湄的黑眸里仿佛暗藏着火焰的流光,晃花了小兰的眼,可想要再进一步看清楚,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到。“松爷爷,烦您陪我过去看看。”她淡然说,不带一丝儿火气,但不熟悉她的人也清楚,她真的怒了!

叶松二话不说叫来一队护卫,簇拥着萧湄去了秋家。

再到秋家,马上有管事的上来招呼,秋家的大管家也闻讯迎来,萧湄正眼也不看他们,只是抓紧了小兰的手快步往里走。她唇畔依然挂着笑,漆黑的眸子就像一汪无底的寒潭,潭底凝了千尺寒冰,冷冽,没有半分笑意。

护卫们对管家的管事们直接无视,只有叶松答了两句,也是不冷不热的。

秋家几位管事都一头雾水,跟着来到秋平遥的院子,听到黎青娉指天咒地的痛斥秋平遥跟花姨娘丧尽天良,才算是明白了。

女儿毁了,黎青娉一直拼命压抑隐忍的情绪轰然爆发,像暴雨过后奔腾的洪水般,咆哮而出,倾覆了整片疮夷的大地。她后悔啊,萧湄说她人生的悲剧就是因为怯懦,这当头棒喝来得太迟了,所以她的心更痛,痛得肝肠寸断,让她有跟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的冲动。

似乎听不见母亲的咆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秋月琴微笑着,山水一般柔软的眉眼,像一幅丹青妙手晕染的水墨画,静静的,辨不清情绪,看不出悲喜。阳光,洒在她姣美的脸上,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般,唇色发白,手指冰凉。

抓住秋月琴手的瞬间,触及到指尖的冰凉,萧湄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足够理性,能忍得住不哭,却没想到那冰凉瞬间击垮了她的自制力,泪水纷零而下,忍不住抱着仿佛行尸走肉的秋月琴,歉疚的低喃:“对不起,我不该当这是个游戏的,如果我一开始就直接请松爷爷以祖母的名义给你爹施加压力,你就不会出事了。”

没人注意到,秋月琴眼中有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松开秋月琴,萧湄满脸煞气的转向秋平遥,这个人渣在她带人进来之前,还对黎青娉拳打脚踢,只是痛极欲狂的黎青娉实力也不弱,加上他又要护着花姨娘,才没能重创黎青娉,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关心过女儿。更让萧湄恶心的是花姨娘还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冲黎青娉露出示威般的笑容。

上前一步,手搭在被黎家人拉住的黎青娉肩上,萧湄指着花姨娘,淡淡的说:“叶松,秋家这位姨娘逼我萧湄给她让路,对我大声喝骂,你向秋家主事的夫人请教一下,如今秋家是不是新立了规矩,免得萧湄待会儿不小心又冲撞了秋家的姨娘。”

叶松是谁,秋平遥清楚,秋家主事的爷们见面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他能陪着萧湄过来,已经让秋平遥吃惊不小了,而今见萧湄居然能指挥他,秋平遥知道花姨娘是保不住了,当即一巴掌甩在花姨娘脸上,打得她鼻子嘴里都往外冒血,他也不看一眼,只是一迭声的向萧湄赔礼致歉,又恳求黎青娉原谅。

黎青娉凄厉的狂笑声里,萧湄冷笑道:“像你这种人渣死一万个都不嫌多,养条狗还能护家,你这种亲手把女儿送上绝路的人渣,对家族忠心只会是个笑话,真不明白秋家为什么容你活着。”

秋平遥的脸顿时白了,眼冒凶光,被平素交好的李管事递来个警告的眼色,又马上将怒气压了下来,整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那位李管事陪着笑脸说:“少夫人教训的是,平遥确实需要教训。”

“抱歉,萧湄年幼不懂事。”朝李管事欠了欠身,萧湄没心思跟对方打太极拳,挑明了说:“都说是天上雷公大,地上舅公大,现在月琴出了这种事,我这做舅母的想替她舅舅接她走,不知道秋家要不要拦着呢?”

说这不合规矩吧,萧湄又先说了自己年幼不懂事,说她小孩子不当管这事吧,她又说自己是舅母,即便是得了讯儿赶来的黎家长房长媳秋柳氏也觉得不好答话。让萧湄带走月琴,有伤秋家颜面,但秋家姨娘辱她在先,她如果不依不饶,秋家也不好做。恨恨的瞪了秋平遥一眼,黎柳氏干脆大方的说:“便是弟妹也久未回娘家,平遥就陪着一起去吧。”

秋平遥脸一白,却不敢有任何表示。

萧湄也摇头:“都说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万一去了我们黎家,恰好就是该他遭报应的时候,黎家岂不是白白的背了恶名。倒是婶子说的青娉姐该回娘家,不然她心灰意冷寻了短见或者出了别的什么意外,倒有负婆家人的关爱了。”

被萧湄的一席话硌得心里着实发慌,秋柳氏索性闭了嘴,只点头表示同意,也更恨秋平遥,不是有外人在场,当时就要杖杀这混球。

谢绝了秋柳氏设宴款待的好意,萧湄当时就带着黎青娉母子离了秋家。或许是有意,在辞了秋柳氏出门来,又恰好是秋柳氏听得见的距离,她对叶松说:“待会,你去给龙从轩说,合伙的事吹了。”

叶松吃惊的问:“少主子,这可不是小孩子玩游戏,说话就能变的。”

“合伙的前提条件就是他负责解除青娉姐的麻烦,现在月琴这个样子,我不去追究他悔约的责任就够给他面子了。”停了一下,萧湄又道:“才说的话,你也一字不少的带到。”

还别说,萧湄这一拉下脸来,叶松居然有面对叶清音时心惊胆颤的感觉,只是本能的点头答应,并不折不扣的执行。

倒是秋柳氏暗自冷笑: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龙从轩,岂是个好说话的主儿,黎家都要跟着倒霉了!

转头来见婆母,秋柳氏直言萧湄既嚣张又无知,结果当家多年的秋姜氏把手朝桌子上的秋扇,反问:“她若嚣张,受了气岂会当时不发作,她若无知,又怎会以我那叶表姐的名义送这不应时的玩物儿来以示不满?”

“或许,是叶松教她的呢?”秋柳氏不以为然的说,末了又提到萧湄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惹龙从轩。

秋姜氏不太高兴的说:“那我们就等着看龙从轩的反应吧。”

执掌行省军政大权多年,省城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龙从轩,他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萧湄要叶松带去的话,跟龙天烈又是一阵大笑。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事了,他在行省都督府完全是一言堂,偶尔出现萧湄这样一个趣人儿,对枯燥的日子也是一种调剂。

龙天烈戏谑道:“你似乎在期待那丫头当面斥责你,也就是在盼着挨骂。”

龙从轩反唇相讥:“某殿下被骂了不是也那么开心。”

“某殿下,是说谁?”龙天烈佯作不解的左右看看,又作恍然大悟状:“那丫头确实说过九弟是臭屁的九殿下。”

“真是败给你了,让别人知道原来七殿下也有这惫癞的一面,不知会不会吓掉眼珠子。”说着,龙从轩又笑:“阴险而狠辣的气势萦绕四周,像极潜伏在密林的老狼,这么形象生动的比喻还真不知道是在说谁。”

“你还是考虑清楚在那丫头跟亲兄弟之间要帮谁吧!”

“这还需要选择嘛!大义为先,这么好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既彰显声威,又是在为七殿下笼络人心,就算我父亲出关知道了,也不好责备我的。”

“哼,你早就想趁机除掉那颗眼中钉了吧。我跟丫头都被你利用了。”

“冤枉,真是淘尽三江的水也洗不尽的冤屈啊。”嘴里喊冤,龙从轩眼中的笑意却把他彻底的出卖了。

“利用我就算了,咱们的交情摆在那我。萧湄那丫头,你利用她的时候最好别让她心里不舒坦,就我的直觉,那丫头人小心机却极深,胆子也大,别到时候搞得你阴沟里翻船了。”眼前不期然出现萧湄言笑晏晏的样子,她笑起来,水眸清亮灵动如许,微挑的黛眉含着春意,水嫩凝滑如粉腮像三月初绽的桃花,绯色纷飞,龙天烈一时间迷醉无比,旋又纠结无比,不知道要不要掐断内心里萌动的嫩芽。

“看你说的,她才多大点的孩子啊!”笑着回头,发现龙天烈的神情异常,精明如龙从轩自然马上明白过来,但他聪明的没有往下说了。唉,那丫头虽小,却是十足的祸水级美人胚子,更兼灵慧无比,根本不能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本殿下先走一步,去竹城会会臭屁的九殿下。”象是在掩饰什么,龙天烈一跃而起,急匆匆的往外走。

“看来,竹城会很热闹了。”龙从轩笑着,像足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下一刻,他敛起笑容,威严无比的下令:“来人,把龙从浩拖去秋家杖责一百。”等下属领命而去,他又轻轻的说:“杖责一百,虽不致死,但也不排除意外死亡的可能。”

墙角落的暗影里,现出一个黑衣人,一阵烟似的飘出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全省城的人都知道龙从浩在秋家受杖刑时身亡,死亡主因是他服用了过量的**,尸体被直接从秋家抬去了墓园,因为轻易不动怒的龙从轩大发雷霆,斥其使得家门蒙羞,连灵堂也不让设。

被萧湄带到聚宝拍卖场等消息的黎青娉闻讯大笑三声,吐了口血后昏迷不醒,经及时抢救,她苏醒过来,却是一心求死,自刎不成又自行散功,被叶松察觉异常及时制止,在她体内打上禁制,让她无法动弹。

秋月琴安静的端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微笑如故,完全无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萧湄进来,首先看了她一眼,一股酸气从鼻中直冲而上,泪水险些就夺眶而出。

小兰像看到救星似的,带着哭腔向萧湄介绍黎青娉的情况。

躺在**的黎青娉,一头青丝枯槁无光,脸色也是灰败异常。知道萧湄进来,她也没有任何反应,根本就是个有呼吸的活死人。

眼泪婆娑的在床边坐下,萧湄轻轻的说:“青娉姐,也许我的话很冷血。但我还是得说,失去的,就当是买了个教训。当成是上苍教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让我们有勇气面对人生的每次寒冷。死,其实很容易,可是活着更需要勇气。况且,你还有必须活着的理由,因为月琴需要母亲的照顾与爱护。”

黎青娉倒是说话了,却差点让萧湄忍不住甩她一耳光。

“琴儿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干净。让我们娘俩儿一起死吧。”两行泪水滚出眼眶,未及滑落脸庞就消失不见,黎青娉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淡至无。

“月琴在这儿,你要是狠得下心就掐死她吧,我保证不拦你。”说话时,太阳穴突突的跳,萧湄的拳头也紧紧的捏着,为免控制不住,她猛的冲了出去。

秋月琴依旧微笑着,眼睛看着母亲,却似乎透过她看向遥远的某处。

母女俩就这么不言不动的呆着,直到小兰进来带她们出去,黎青娉虽然仍旧了无生气,绝望之色倒是消褪了。两辆舒适宽敞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小兰服侍黎青娉在前面一辆马车里,萧湄带着秋月琴在后面一辆马车里,在叶松派的二十名护卫下驶离了省城。

在萧湄一行离开省城的时间,分别的两拨人先一步离开,方向相同。

来的时候,跟小兰两人骑专供军队的西北角马日夜兼程,从竹山赶到省城只用了三天的时间,速度倒是快,萧湄专注于驭马,都没有怎么欣赏沿途风景,返程乘坐的雪狮拉的车,奔跑起来腾云驾雾一般,时速飙到两百里,丝毫不逊于西北角马的速度,而且还感觉不到颠簸,假如不是心情沉重,她倒是可以悠闲的欣赏沿途风景。

难过的将目光从雕像般的秋月琴身上移开,投向车外。这一看,萧湄的心中就升起了一丝惊悸之情。左有云雾缭绕的高峰,右有怪石嶙峋的石林,还有流泉飞瀑在前方高耸入云的峭峰上垂挂,置身在这群山之间的山道,如果有伏击,想跑都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萧湄刚一动念,石林里就飞射出十来道身影,与此同时,左边也飞来一排箭矢,亏得护卫们久经战阵,有条不紊的分出四人护住马车,余者分成两拨,同时发起反击。

石林里的冲出来的人都是全身披挂着黑色铠甲,黑色的头盔上带着血红的缨子。领头的那个方头大脸汉子,满脸横肉,眼神扫来,有如一道冰冷的刀芒硌得人心里发慌,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握着一把厚背大刀,整个人看上去杀气腾腾,冲出来就直扑萧湄乘坐的车,一刀扫开拦截的那名护卫,不等招势用老即变招,扬大刀起拖曳着三尺长刀罡斜劈而来。

“保护少主子!”护卫队长叶勇冲到了萧湄的车前,声音里透着一种惶急。两侧都有埋伏,来路也被封死,前面八成也有埋伏,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在此布了个必死之局。

几乎是叶勇说话同时,招摇无比的刀罡已下,叶勇挥剑格挡却慢了那么一丝儿,刀罡斩在了萧湄坐的车顶上,叶勇急得差点咬断了牙,不想车体裂开时,萧湄挟着秋月琴从另一侧破壁而出,射落到了一名护卫之侧的岩石后面,落地时马上捏碎了一块玉符,一道白色光幕把她俩全都罩在里面,别看她人小,这一连串行动完全没有拖泥带水的动作。

岩石之侧的护卫叶云也朝萧湄投去赞许的一瞥。

武器的碰撞声这时已经在四处传来,护卫们已经跟那些伏兵激战在了一起。黎青娉跟小兰也从马车里出来,由于叶松打在黎青娉体内的禁制过了时效,她的行动已经恢复正常,跟小兰一起加入到激战之中。

“叶云,你去帮忙,我会照顾好月琴的。”似乎没有丁点儿紧张之情,难道潜意识里一直当这异世重生是个游戏么?萧湄微一哂嘴,手腕一翻,从戴在腕上作装饰的缠丝镯子里抽出一把窄且薄的柳叶软剑,迎风一抖,寒芒闪耀,一名恰在此时扑来的伏兵被剑芒洞穿了眉心,只沁出一滴血珠。

“中原一点红哦。”啧啧叹罢,萧湄心中着实感激叶清音,虽然不是亲祖母,却胜似亲娘,宠得她在黎家能飞起来不说,对她从不吝啬,这柳叶剑也就是自己看着漂亮,没等自个儿开口讨要,老人家就赐给了她,当时让青嫣这个正牌孙女儿眼红得都要滴血了。

“少主子小心。”叶云百忙之中见到萧湄身后有一道刀罡横削而来,忙出声提醒,同时一道刚猛的拳劲轰击在对手身上,那壮得跟头牛似的对手直接就被轰得飞了出去,他顾不得上前结果对手的命,反掌拍向那道刀罡。

对手太强,来袭的敌人力量倍于己方,整个形势已不容乐观。“叶云,快带少主子突围!”叶勇身上多处带伤,像个血人一样,护卫死去三名,余者人人带伤。

萧湄也看清了场上的情况,知道这次很危险,自己留下弊大于利,拉着秋月琴主动向叶云靠拢。叶云见状便在前面开路,带着她们向前方瀑处垂挂处冲去。

“加把劲,快点收工!”方头大脸的汉子大笑。在他的指挥下,分从左右两方冲出的伏兵渐渐合围,把护卫们围在中间。

“无法突围了。”萧湄叹息一声,对方这次有备而来,整个伏击行动做得非常到位,现在大家已经被围困在了里面,她明白,这次逃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叶云这时也被对手一拳击打得飞了回来。

“誓死护卫少主!”叶勇大吼一声飞身过来,手中那把长剑舞得泼水不进,将萧湄跟秋月琴护在其中。

“誓死护卫少主!”护卫们齐声大吼着豁出命抢攻,一时气势大盛,倒暂时稳住了阵脚,虽然仍处劣势,但情势也没有继续恶化。

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萧湄为这些之前从未有交集的护卫们感动。就这么看着他们死么?不!重生到异界,一直漠视生死的萧湄忽然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一直贴身挂着的玉佩中无声无息的冒出一道赤色的光线涌入身体中。很自然的,她自幼修习的功法自行高速运转,很快她感到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奥的状态中,拥有了一种强大之极的力量,小小的身板像是要被那力量撑爆。

秋月琴被震飞出去,叶勇才注意到萧湄处在一种灵力激**、气劲四溢的状态中,吓了一跳。像这种情况只有灵师进阶时才会出现,像他也就是在进阶九品灵师时动静也不过如此,难道这小丫也进阶九品灵师?不,她的气势还在攀升呢!

“保护月琴!”虽然玄异,萧湄就是知道了这只是短时间的灵气灌体,是玉佩把灵气强行灌注在她身上。无暇解释,也无从解释,她飘身跃出,剑花挥洒,犹如天女散花般,层层叠叠的剑花悠扬**开,首当其冲的那个方脸大汉的胸口落下一朵剑花,剑花蕴含的强大力量轻易击破他防御,骨头碎响的声响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护卫们都没想到一个小丫头会突然变得那么强大,更遑论方脸大汉了,大意之下,他以为硬接一朵剑花也无妨,结果却是他送掉了性命。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他仍有着强烈的不甘,因为他还有那么多的手段都没有施展出来。

自个儿也吓了一跳的萧湄微怔之后,马上投入战斗。在一击杀掉对方首脑之后,她如入无人之境,如砍瓜切菜般,没有人能够接得下她那如雪片般的剑花攻击,所过之处,剑花缤纷如落英。护卫们借着她大展神威的东风,奋力反攻,战局很快扳了回来。

远处的山头,龙天烈目光灼热的看着萧湄,她像一只凌波起舞的鹤儿,姿态轻灵曼妙已极。“难怪他要动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是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他喃喃的说。

站在龙天烈身侧的青衣人轻声说:“殿下,此女如果成长起来——”话未完,听到主子不满的冷哼,他心头一凛,马上闭口不言。

“看来此行不虚啊,黎家有意思,难怪老九也不远千里跑来呢。”龙天烈轻声说罢,目光不舍的从那道娇小的身影上收回,带着一众属下悄然退走。

龙天烈一行去后不久,萧湄的攻击威力也弱了下来,全身的毛孔里都开始向外渗血,不多时就脱力倒地,在数声惊呼声里昏迷过去。

在萧湄倒地瞬间,玉佩发出淡淡的红光罩住她。见多识广的叶勇如何不知这是认主灵宝自动护主的行为,羡慕之下也放心不少,交待叶云守护好萧湄,他又带着余下兄弟反扑已居劣势的伏兵们,直至全歼对方。

四周死尸一地,浓浓的血腥,劫后余生的人们有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全歼来敌,己也死伤惨重,除了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秋月琴,不管是幸存的九名护卫还是黎青娉跟小兰主仆,全都是强驽之末。

让其他人抓紧时间修炼,叶勇带着两名状态稍好的护卫负责守卫,他们三人都好奇的看着萧湄。她的形象此时在大家心目中已经变得神秘莫测,已经没人把她当小孩。

萧湄此刻身体处在体力透支之后的虚弱状态,体表不再渗血,精神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她微眯的眸子里透着一种惊喜。在刚才短暂的实力提升之后,对于灵力的理解已经大大提高,她感到自己经此之后已经摸到了借助玉琅寰天的灵力修炼的门径。

小孩子心性作怪,明明不是时候,萧湄却不管不顾的运用精神力引导玉琅寰天里的灵气输出。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她的体内,如浩浩****的大河,冲刷着她小身板里的筋脉,一路摧枯拉朽,到达以前灵力从未曾到达过的筋脉末梢,直到有一种身体将要被涨破的感觉,强烈的撕裂的痛感一波强似一波的袭来。

痛得死去活来,萧湄居然有闲心剖析灵力的构成。她的猜想灵力结构也跟原子结构一样,原子由原子核和围绕原子核运动的电子组成中子,灵力说不定也是由核与围绕核运动的微小粒子组成。

忘了刚才经历了一场伏击,还不确定会不会有第二次袭击,萧湄这会子就像个科研狂人,专注于探索灵力结构。随着她将精神力成功的探入一丝灵力,并不断的分解剖析,精神力触及到一种浩大、磅礴的能把灵魂击溃的无形力量,还有一种苍劲而悠久的气息。

找到了!萧湄心头一阵狂喜,完全忽略了自己有可能魂消魄散,毫不犹豫的凝聚所有的精神力去探索那危险气息的源头,果然让她发现了类似原子结构的灵力结构。

不出所料,灵力结构也是核与围绕核运动的微小粒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异界第一个发现的人,看在自己痛得死去活来的份上,萧湄毫不羞愧疚的把命名权抢在手里——将那核命为这灵元,那也是危险气息的源头,也就是灵力的能量核心。

就在萧湄探索到灵元时,玉佩里灵气一阵晃漾,旋又如浪潮涌出来,玉佩表面黎天彦加持的幻阵竟然不能完全掩饰玉佩的变化。转瞬间,她的身体隐入到浓郁的灵气当中,而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威压,那属于叶勇他们需要仰望的强者才会有的威压,如气雾一般**开,压迫得叶勇他们感到难言的惊悸。

好强大的秘术!

叶勇他们艳羡不己的看向萧湄隐去的地方,尽管什么都看不清楚。有黎天彦加持的幻阵,以他们的实力发现不了萧湄戴着的玉佩,自然的将她身上的发生的奇异变化,归诸为她修炼了某种极品秘术。

限于精神力,萧湄遗憾的中止了这次的科研。灵气散去,玉佩恢复常态,五心向天盘坐的她现出身形来,兀自低喃:“根据最新萧氏猜想,灵力压缩就是修炼的本质。”

“少主说什么?”叶勇目光热切的问。

状态还未复原的萧湄复述了刚才话之后,又兴奋的进一步解说萧氏猜想:“在丹田中用两种属性相克的灵力制造一个太极阵,所有灵力进入到太极阵中都会在高速旋转中进行剥离,灵元外部的附着物质被离心力从丹田内甩了出去,随着灵力循环排除体外,丹田留下的就是灵气核,是最有用的部分。这应该是一种效力不错的灵力压缩,比起一般的修炼者的压缩是一个质的飞跃!”

“呃?”叶勇将目光投向兄弟们,发现大家都跟他们一样。

发觉自己是鸡同鸭讲,萧湄也失了兴趣,只暗叹:要是黎木头在就好,他能听得懂她在讲什么。唉,知音难求啊,难怪有伯牙与子期的传说长久流传。

虽然听不懂,叶勇却对坦然相告的萧湄极为感激,也因此他在内心里认同了这个主子,兴起了尽忠之心,当即下令对于今天的事情大家都要保守秘密。本来他还准备说几句警告的话,孰料大家都跟他一样,因为萧湄说出的那番谁也听不懂的话而感动万分,不约而同的起了保护她的心。

“呵呵,多谢各位护卫大哥爱护,免了湄儿成怪物被人解剖研究了。”萧湄也是心肝儿玲珑剔透,自然马上明白大家顾忌什么,俏皮的吐了吐舌。

叶勇正要答话,忽尔目光一凛,“有敌情!”他一跃而起,拔剑护在萧湄身前,黎青娉跟小兰则同时拉起秋月琴,其余护卫也跳起来围成一个圈将三女围起来。

来路一阵尘土飞扬,一队骑兵倏忽飞驰而至,清一色的西北角马齐整的排列两队,不过百名之数,却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迎风飘扬的旗帜正中写着“黎”。

没等对方领头那位青年将领说话,萧湄已极为不满的嚷道:“是哪个笨蛋搞出来的伏击行动,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居然把伏击目标都搞错了!”

叶勇神情一动,还没等他说话,对面青年将领已喝道:“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经过一场殊死拼杀的黎青娉已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气势沉凝,此际却宛若小女儿般欢喜的扑过去叫道:“九叔!”

“你是?”青年将领疑惑的看着这个外貌比自己还显苍老的女人。

“九叔,我是青娉啊!”一股心酸上涌,黎青娉的话音里来着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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