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杨广杀机盎然的话语,宇文伤与李靖对望了一眼,同时的恭声应诺。WWw,qUAnbEn-xIaosHuo,cOM\\\杨广去到石青璇与红拂的房间,与两女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率领着宇文伤和李靖,背负着巨大的背囊,悄悄地下了船,迎着刺骨寒冷的狂风,朝着同安郡城的方向疾掠而去。
同安郡城方圆数十里,外城的城墙高达十数丈,即使是从远处遥遥地望着,亦是巍峨耸峙,犹如太古洪荒的巨兽一般。杨广三人站在宽阔的护城河边上,抬头仰望着城墙,更是感觉到一股厚重庞大的压力当头迫来,让人心头都不由得一滞,几乎要喘息不过来。
杨广迅速地摇了摇头,将这种错觉赶出了脑海,然后他便和宇文伤、李靖迅速地打了个手势,当先猛的提起一口真气,脚尖轻轻的一点,便率先跃过了护城河。
宇文伤、李靖跟随着杨广,亦是跃将过来,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城墙根底下,他们侧耳倾听了一下城墙上面巡逻兵的脚步声,然后沿着城墙根,向着右边的偏僻处行了十数丈,到得那块光滑的城墙壁下,杨广从自己的背囊中取出了一根两尺来长,末端锋利的钢条。
这时候,宇文伤和李靖都不由地屏息凝神望着杨广,而杨广却是徐徐地呼出了一口气,右手运起柔劲,然后将手中的锋利钢条朝着头顶上的城墙壁缓缓插去,几乎没有什么声响,锋利钢条便仿佛插豆腐的一般,缓缓地没入了城墙壁,只露出了半尺来长的一截。
杨广转头过去,向着宇文伤和李靖笑了一笑,然后纵身一跃,便掠上了那根钢条上站定,站好之后。他又从背囊中取出了一根钢条,抬手朝着斜上方的城墙壁插去,登时之间,那根钢条又****在城墙壁上,如此炮制,杨广很快便攀上了四丈来高。
宇文伤和李靖也没有闲着,当杨广跃上第四根钢条的时候。他们便一先一后地跃上了城墙壁的钢条,待到杨广背囊中的钢条用罄。他们便将自己的背囊中地钢条,抛给了杨广,让杨广像搭天梯的一般,继续地在城墙壁上插上站桩。
如此这般,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了城墙,趁着巡逻的兵卒没有巡视到这边。\\\\杨广便迅速地用绳索将宇文伤和李靖都缒进了城内,至于他自己下城,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按照熟门熟路的李靖的指点,三人很快地就摸到了杜伏威那座占地极广的府邸之外,想来杜伏威亦是听见了城内传播开来地流言。他的府邸地戒备很是森严,不过,这些手段却是只能应付普通的一流高手,至于对杨广这三个人来说,却是无能为力了。李靖对于城内虽然有个大概的了解,但是具体到杜伏威的府邸之内,却是一头雾水,杨广没有办法,只好让宇文伤抓了个路过的一般仆从。问清了道路之后,便将其击晕,然后丢到隐蔽的地方,反正第二日他自然就会苏醒过来地。
沿着那个仆从的供述,三人悄然潜行,溜到了杜伏威居住的那幢华美雅舍的附近,但刚到十丈之外,杨广便感应到,华美雅舍的周围。竟然团团伏着近二十个近乎一流地高手。
杨广双眸杀机一闪。沉吟了一下。然后悄悄地传音给宇文伤和李靖两人。嘱咐了一番之后。他地身影便化作了一道黑暗地流光。鬼魅一般地朝着尤自亮堂堂地那间大厅飘了过去。
十丈地距离。有起码六个好手潜伏着。但杨广刻意地收敛了全身地气息。加上他地身法迅若流星。而且前行时候还没有带起半丝地风声。因此这些人都没有发觉。此时竟然已有人避过了他们地耳目。一路疾进。欺到了那间亮若白昼地大厅地偏门外。
却说此刻。光明如昼地大厅内。正有三人分作两边。面面而坐。其中面北朝南而坐地一个头顶高冠、年约五十、脸容古拙、有点死板地味道地人。自然便是杜伏威。
与他对面而坐地那两人。一个是身上穿着棕灰色道袍、年纪至少在六十过外、但皮肤白嫩得似婴儿、长着一对山羊似地眼睛地老者。另一个。则是穿着明黄色地宽袍、年纪在五十许间、面如重枣、脸庞充满威严肃穆之气地冷面老者。
杜伏威地身后。正默然伫立着两个二十多岁地雄壮汉子。而在这两个老者地身后。却是站着两个趾高气扬地中年男子。还有两个面目呆板之极地老者。
“大哥。”只听见杜伏威望着身上穿着明黄色地宽袍地老者。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丝异常地神色。淡淡地说道。“今次你带这些人冲进我地府邸。究竟是什么意思?”
藏身在偏门处的杨广,听见了杜伏威的话,心中登时一动,朝着那个明黄宽袍老者望去,暗自忖道:此人,应该就是辅公了!
思虑到这里,杨广又望向了辅公身边的那个穿着棕灰色道袍的老者,暗暗地想到:江淮军中,有资格与辅公平起平坐的,就只有左游仙了,对了,此人便是左游仙!
“亏你还知道叫我作大哥!”辅公冷笑一声,忽然之间,他猛的拍了一记自己面前的食案,厉声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决定投降隋廷了?”
“大哥,城内的流言就是你传播的吧,”杜伏威对辅公脸上的忿色视而不见,他嘿的一声,然后冷声说道,“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来问我?”
辅公怒声说道:“不错,就是我传播的,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是为什么要起兵的?现在你倒好,竟然反过头去,投降了杨广那昏君!”
“我当然不会忘了当初起兵的本意,不过,照我看来,现在我们干的,比当年的杨广还要过分,”杜伏威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笑,然后冷冷地说道,“大哥,你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作不知?嘿,如今,道义却已经不在我们这一边了。”
“这么说,你是真的决意投靠杨广,绝不回头了?”辅公冷喝道。
杜伏威听到这里,眸光凝视着辅公怒气冲冲的脸庞,脸上忽然露出了缅怀和伤感的神色,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陡然说道:“大哥,我意已决,同安郡内的江淮军,我留着,永安郡内的,你就自己打理吧。现在,你还是回永安去吧。”
辅公听见杜伏威充满疲倦之意的话语,脸上顿时露出了错愕的神色,他微微地眯起了双眼,正在沉吟着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左游仙,双眉倏地一扬,眼眸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了一丝焦虑之色,只听见他突然阴恻恻的说道:“辅师弟,既然杜伏威这么不知趣,我们还管他作什么!大丈夫当断则断,切勿作妇人之态,我们还是动手吧。”杜伏威听见左游仙的话,双眸顿时闪过了一丝凌厉的杀气,但他却还是安然端坐在席位之上,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容现出犹豫之色的辅公,至于他身后的那两个雄壮异常的青年男子,却是微微地后退了一步,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剑柄。
辅公的神色忽阴忽晴,他瞪着精芒暴闪的眸子,与杜伏威对视了一会,终于轻微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地从席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朝着杜伏威投射而去,语气转寒,口中淡声说道:“你我乃是八拜之交,我就再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愿改变主意吗?”
杜伏威一拂衣袖,徐徐站起身,他一瞬不瞬地盯住辅公,眼神之中没有半丝的波澜,平静地说道:“大哥,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你还是走吧。”
他说到这里,骤然间,猛的扬声大喝道:“来人!”
随着他的喝令,只听见大厅后面的那道巨大的青竹屏风之后,突然地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轰的一下,那道巨大的屏风便被推倒在地。
刹那之间,只见近百名身穿软甲、手持劲弩的精卒现出了身形,他们踏着地下的青竹屏风,迅速地涌了过来,齐齐地将手中劲弩的射孔,对准了辅公等六人。
这时,杜伏威缓声说道:“大哥,你和他们还是走吧,我就不送了!”
听见这话,猛然之间,左游仙和他身后的那四人,突然地张大了嘴巴,暴发出了哈哈的狂笑声,杜伏威见到他们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登时一惊。
这时候,却见到辅公的面色陡然转冷,他的右手一挥,霎时间,那近百名精卒手中劲弩的射孔,蓦地转移了方向,朝着杜伏威等三人对准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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