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看着表情僵硬的落烟儿,疑惑不已,她倒是没有多想,也不知晓落烟儿心中的小九九。一般来说,王府的护卫,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是不允许窥探主子的隐私的,尤其是楚容,根本就不需要暗卫,所以一般守在房门外之人均是自动封闭了六识……
落烟儿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王妃可要用膳?”
蓝衣问道。
此刻蓝衣完全将落烟儿当做了主子一般,什么事都先问过落烟儿。楚容非但不恼,反而赞许的看向她,蓝衣心中暗叹,自己果然是押对了宝,这下不仅可以讨得王妃的欢喜,还能博得主子爷的赞许,当护卫还是要有些脑子才能过的舒心,哪像青叶那木头…
王爷那般在意王妃,他还敢对王妃颇有怨怼,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走吧。”
落烟儿微微笑道,她一路都只同蓝衣说话,完全将楚容抛在了身后,楚容无奈的笑了笑,又不敢对她有所动作,毕竟早间…确是欺负了她,如今她恼羞成怒也是应该的,使点小性子才是他的落落。
无法,他只得凤眸含着凶光瞪向蓝衣,让走在一旁的蓝衣感觉冷风嗖嗖的一阵一阵,背脊有些发凉,小心肝都冷不丁的颤了几颤,她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楚容,主子爷为何一瞬间变得这么恐怖了?
用过早膳之后,楚容便出门了。
因着这几日皇帝给他安排新的任务,免去了他这几日的早朝,不过还是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处理,偷不得懒。
积雪已经融化,旭日东升,弘光照耀满地金华,思落院中,几株梅树轻吐花蕊,嫣红的花蕊在清风中摇曳,幽香袅袅。
落烟儿站在庭院中,目光沉沉投向那几株梅树,腊梅风骨,遗世独立,清香幽然,不管哪次看,都会让她心生感叹。
“王妃?王妃?”
蓝衣皱着眉头,开口唤道。
落烟儿一时看的入神,并未听见她的叫唤,而且…她对王妃这个称呼,确实是还未熟稔。
“王妃!”
蓝衣剑眉紧蹙,伸手拉了她一下。
“嗯?怎么了?”落烟儿回过神,呆滞的问道。
蓝衣望着这样的落烟儿有些无奈,王妃怎么就这般的…嗯…呆呢?
“王爷说过,让王妃您准备一下,今日便要去秦府了。”
落烟儿闻言心中一滞,她有些不自在的扯开了笑脸,道:“这么快啊…”
蓝衣扶额,叹息道:“王妃不知道您已经在这儿看那几株梅树发呆将近一个时辰了么?若不是属下叫你的话,说不定你还一直呆愣着呢!”
落烟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想事情的时候确实是很容易走神,陷入自己的思绪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落烟儿迟疑着问道,对秦家她不了解,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片迷茫。
“准备的东西便交给属下吧,王妃只需去换件衣服,等主子回来便好。”
蓝衣说的坦然,落烟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到最后反而她是最清闲的一个了。
“需要需要…额…我帮忙什么的?”
蓝衣瞧见她有些羞赧的模样,爽朗一笑道:“这倒是不必
了,王妃别看属下长的不怎么温婉,处理这些小事还是可以的。”
就是因为知道你不像是做这些事的人,所以才会那样说啊。
落烟儿轻笑,这蓝衣倒是很合她的胃口,性格直爽,言语大方,而且又不死板。
“那我去换衣服了。”
说罢便朝着屋内走去,蓝衣见她走进房间,便走出了院子,着手准备去丞相府之物。
待到楚容回来之时,落烟儿恰好换完衣服,来到正院。
“阿容。”落烟儿看见楚容,走上前去,替他将外面那件大氅给脱下,倒像是个等候归家的小妻子一般。
“等很久了么?”
楚容享受着她难得的柔情,开口道。
“也没有很久,刚换好衣服,你便回来了,你…要不要沐浴驱驱寒气?或者换件衣服?”
楚容握住她有些发冷的手,道:“别怕,我在。”
他的手掌很大,指尖带着薄茧,暖暖的温度。
落烟儿不自在的将手抽回,硬着嘴道:“谁…谁怕了!”
面对她明显色厉内荏的模样,楚容勾唇一笑,并不戳穿,揽住她的腰身,往外走去:“既然不怕,那就走吧,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落烟儿暗自叹息一声,跟着楚容走了出去,府外马车鎏金溢彩缀着琉璃在风中**漾,马车顶上是一颗硕大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莹润的光芒,马车停在门口,驾着马车的骏马时不时打个响鼻。落烟儿站在台阶之上,看着这辆惹眼的马车,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她转身看向了楚容,却见楚容亦是呆愣住了。
瞬间嘴角抿出一抹笑,颇有些促狭的意味,楚容听见她的笑声,脸色有些僵硬。
落烟儿见状笑的更欢了,她笑道:“不曾想曦王殿下的马车竟是如此奢华富丽…”
“你这丫头!”楚容无奈,暗自瞪了她一眼,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马车旁的青叶,道:“这是谁准备的马车?”
青叶闻言神色一滞,他看了看那辆马车,有看了看楚容,忽的叩首道:“是属下准备的!”
“本王…要听实话。”
楚容脸上带着笑,可语气却比这寒风还好冷峭。
青叶无奈,神色颇有些挣扎,还是坦白道:“是蓝衣。”
“她还说了些什么?”
这话问的青叶一怔,也将落烟儿问迷糊了去,看着青叶的神态,莫不是…蓝衣还真说了些什么,这楚容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嗯?”
楚容声调上扬,凤眸微敛,一丝丝危险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青叶瞧着他的神色,不敢再隐瞒,便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蓝衣说,主子爷是去拜访王妃娘家,这礼数自是不能少的,咱们王府的气派也的拿出来,这辆马车乃是她特意请了工匠连夜赶制的,定不会辱没了我曦王府的名声!相信…定会极其喜欢,也不枉费她一番心思!”
“如此说来,蓝衣这番好意,本王定是不能辜负了…”
楚容明明是笑着说这话的,不知为何却让在场众人感觉到了森森冷意。众人均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有落烟儿嘴角带着笑,走上前去,至他身侧,道:“不过是一马车而已,难为蓝衣还特意费了这么些许
心思,咱们走啊,晚了可就要让人家久等了。”
“好了。”楚容握住她的手,压住心底有些愠怒的情绪,朝青叶道:“告诉蓝衣,这次她确实是煞费苦心了,本王会记着的!”
冷哼一声,携着落烟儿走至马车旁,凤眸略有些嫌弃的看着那辆马车,看了看落烟儿,终是上了马车。
落烟儿坐在软垫之上,缕缕沉香从身前的香炉中升起,在空中打着旋,经久不散。
楚容此时还是有些气闷的模样,落烟儿看着有些好笑,若是让外面那些人看到他们敬重且畏惧的曦王楚容…因为一辆马车气闷的孩子气的模样,不知有多少人会惊掉下巴。
“阿容…”
落烟儿唤道。
“阿容…怎么了?”
她笑着道。
楚容闻言忽的将她抱入怀中,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都是你老是护着他们,现在他们都敢在我身上使坏了!”
楚容说的有些咬牙切齿,那些个兔崽子,愈发的无法无天了!若不是她一直护着,尤其是对蓝衣,他早就将她再一次发配到漠北了。
落烟儿闻言一阵轻笑,她知晓他定是不喜欢这马车的,那些流光溢彩的装饰,还有车顶那一刻硕大的珍珠,虽说是繁华富丽,却难免俗气了些,而楚容平素除了随红衣有偏执对的爱好之外,从不喜爱这些过于艳丽之物。
蓝衣定是知晓他的喜好,才会故意而为之,许是在漠北那口气还未咽下,就趁着这次给楚容添添堵,那些个礼品不能做手脚,毕竟关乎整个曦王府的脸面以及名声,这马车倒是个极好下手之物。
富丽堂皇的马车既能显示曦王府的气派,又能让出楚容黑脸,蓝衣定是筹划了不少时间吧,这样的性子,落烟儿倒是喜欢到紧。
不过落烟儿也没想到,楚容竟会真的陪她坐上了这马车,也无任何对蓝衣的惩罚,只是…有些闹小孩子脾气一般。
“阿容,你说…若是让那些曾经与你在战场对地过的人看到你如今这气闷撒娇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楚容闻言身躯一僵,随即埋首在她颈项,轻轻咬了一口,落烟儿吃痛,将他推开了些:“你是属狗的么?楚容!”
楚容不理,看着她白皙的颈项间那个轻微的咬痕,神色颇有些得意。
“谁让你竟然取笑于我!”
落烟儿语滞,如今楚容在她跟前,愈发的没了顾忌,幼稚的很。
“阿容,你有没有发现…”
落烟儿捂着脖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嗯?”
“你愈发的幼稚了!像个小孩子…啊!你干嘛有咬我!”
落烟儿还未完话,便别楚容再次咬住了颈项,落烟儿气恼的瞪着他,那人却是凤眸含笑,薄唇轻启道:“只怪落落太合我的口味了…总是忍不住想将你吃进肚子了去…”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落烟儿被他看的直发毛,只得干笑两声,在案几之上倒了一杯茶,喝了口茶水,余光偷偷瞄了楚容一眼,却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落烟儿心心底一惊神色一凛,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里,她哀怨的看了楚容一眼,惹得对方一阵轻笑。
落烟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却将目光放到了马车帘外…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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