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往上提的石门停住后, 关雎跟着贺洲一踏入墓室,就猛地回头朝上看。
贺洲立马把手电筒循着他视线所在处照过去,却见是石板铺成的屋顶,平整得一目了然, 什么都没有, 不由纳闷问, “怎么了?”
关雎微微摇头,“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贺洲闻言,立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笔状的科技产品, 按下开关射出一束红光逐一扫过各处, 却没有什么发现,“没有监控。”
其实关雎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懒得计较,反倒是对他手中的「笔」感兴趣了, “你这是什么黑科技?”
贺洲见他好奇,干脆直接塞到他手里,“不是什么黑科技, 是警员办案时都会配备的现场探测器,可以检测出隐藏的血迹、监控什么的。”
“那倒是挺实用的。”关雎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
“嗯。”贺洲检查了一下四周, 这个墓室四四方方的一目了然, 不大,连陈设都没几件,除了门口两个守卫造型的石人俑,只有墙壁上刻着一些文字和画像。
贺洲一时间也看不懂, 就直接把图文都给扫描进手机里, “走吧, 这里没有什么发现。”
“哦。”其实关雎早就知道这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穿过前厅, 来到了大概是待客的大堂。
大堂像是那种比较古老传统的待客厅,看着也很简洁大气,只有一些石桌石椅,不过多了几根雕刻着各种兽形图文的柱子,看着比较庄重些。
贺洲边看边用手机一一地扫描下来,然后绕过客厅再往里面走,来到一个黑黝黝的空间,里面到处都是那种形状各异的模样黑影。
关雎和贺洲两人拿着手电一一照亮,发现这里很大一个的墓室居然被打造成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石头雕刻的花草树木、假山廊亭,看着很像四合院,左右两边似乎是厢房,甚至还有影壁。
那影壁后面,与大厅正对面的墓室,应该就是主屋?也就是主墓室?
关雎和贺洲没去左右两边的屋子,直奔「主屋」。
然后发现这主屋,貌似也寻常得很,除了一切东西都是石头雕刻的之外,看上去竟像是个古代大户人家的样子。
关雎看得忍不住吐槽,“这确定是墓葬吗?怎么整得像个活人住所一样,一点都不阴间。”
“可能是遵照墓主生前居所的样子建造的吧。”贺洲倒是想起来恶鬼赖老三就曾说过,何遇让他守着的墓,好像就是个四合院。
难道这里,就是何遇凭着古玉找到的古墓?
其实关雎也想到了这一点,“那在山腹里建造一个这样的居所,应该挺费时费力的吧?”
“应该吧。”贺洲仔细地打量着这「主屋」的各处,“看这图文记载以及那些石像有些粗糙的工艺,这至少是两三千年前造的墓。那个时候生产力还不发达,纯人工,估计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关雎认同地点头,“古代不管什么艰难的工程,一般都是苦力的血肉堆积而成的。”
贺洲立马想到了万里长城、古埃及金字塔等,默默地颔了颔首。
两人查看完主屋,见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古代屋子,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就去查看左右两边屋子。
两边的屋子看着也很寻常,一边是饭堂灶房柴房什么的,一边看着应该是客房,因为跟主屋一样,有桌椅床榻什么的,只是比主屋小了一圈、也简陋了一圈。
就、很普通的样子,甚至有些粗糙。
不过,这是以关雎他们现代人的目光来看的。也许在当时看来,这已经算是很豪奢了?
除此之外,两人没再发现还有其他的墓室。
“这就完了?”两人面面相觑,贺洲点头,“好像是的。”
他们到处走遍了,没有再发现还有其他的地方。
关雎忍不住纳闷,“这到底是个墓,棺材什么的总该有吧?”
而且,他从古玉里获得的墓葬结构图,那就是个比较传统的、王室规格的墓葬,根本就没有这个所谓的「四合院」。
所以,关雎怀疑,“这会不会是个障眼法,掩盖真正墓室的存在?不然,哪有墓葬没有任何防盗设施的?比如箭矢啊,虫子啊,粽子什么的。”
贺洲微微好笑,“其实古代墓葬很少有防盗的,因为有防盗的墓葬是个大工程,不是一般的人能建造得起的。除非是身份很高的人,比如帝王级的。”
“哦。”关雎点点头,“那这个不算帝王级吗?建造这么一个逼真的居所,让人误以为闯了个空穴。怎么看,都像是个障眼法。”
“这个不好说,”贺洲拿着电筒照着四处看,“如果这个四合院是个障眼法的话,那掩盖起来的真正墓葬一定非比寻常。就怕这里是虚打一枪,是个空穴而已。古人不是最讲究那什么,狡兔三窟?”
“那咱们要不要找找有没有机关什么的?”关雎提醒道,“也许可以找到藏起来的真正墓葬。”
“好。”贺洲应下刚抬脚要踏出去,突然动作一顿,并抓住也要往前走的关雎,“等等!”
“怎么了?”关雎回头。
贺洲缓缓地收回脚、轻轻地搁下,对关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听,好像有声音。”
关雎借垂眼倾听的动作掩盖住眼底在瞬间一闪而过的戾气,佯装努力倾听了会,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是人的呼救声?”
“嗯!”贺洲神色严肃地点头,“可能是袁宏他们!”
说着拉着关雎就走,“跟我来!”
他已经辨别出了大概的方位。
贺洲拉着关雎循着越来越明显的声音找到了一个假山前,发现假山的背后,有个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住的洞口,声音似乎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贺洲把关雎的手拉到跟前,把自己的衣摆塞到他手里,“拽紧,千万不要放手!”
因为这里面太黑,又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贺洲怕一个不小心就跟关雎走散了,所以之前他一直都是拉着关雎的手的。
可现在他需要用双手搬开堵住洞口的大石头,就不得不松手了。但他很怕一个松手,关雎就不见了。毕竟在这诡异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不能大意。
关雎瞧他那紧张的模样,微微好笑地拉住了他的衣摆,“知道了,放心吧,不会走丢的,我给你照着明。”
贺洲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放开关雎,去搬大石头。
关雎也没有搞什么突然遁隐的幺蛾子吓他,免得他干着急。
因为他发现,贺洲真的特别紧张他的安危。尤其是在搬开石头后,贺洲立马重新拉住他的手后,他察觉到贺洲明显松了口气。
关雎有些莞尔地在心里无声地失笑,突然莫名觉得他有点可爱。
堵住洞口的大石头被搬开后,那求救声就愈发地明显了,能清晰地听到似乎是有人在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而且,洞里面还隐隐有风传来。
“有风!”贺洲眼睛在黑暗里灼灼发亮,“这里面肯定另有乾坤,而且通外界。”
说着征询关雎,“我们下去看看?”
贺洲一个警察他不可能见死不救,这是他职责,所以关雎除了点头说好,也没法说其他的了。
贺洲就拉着关雎,小心翼翼地朝山洞里面探去。
山洞里面曲曲折折、逼逼仄仄,而且又脏又黑,好像是那种天然原始的山洞。贺洲拉着关雎循着越来越清晰的求救声朝前走了好久,才终于——
“小心!”
脚下一空,整个人一失重的刹那间,贺洲和关雎都同时抱住了对方,然后跌落底下一个比较大洞穴里,吓得一旁在有气无力喊着救命的人一大跳,“嚯!谁?!”
贺洲在坠地的那一瞬间,抱着关雎翻了个身,自己先着地,给关雎当了肉垫;关雎也不着痕迹地给他缓冲了一下落地的重力,控制在不会受重伤的范围内。
所以两人都没有大碍,立马利索地爬了起来,然后看向那个吓得贴洞壁的人影看去——
“外国人?!”看到对方是金发碧眼的大帅哥时,贺洲着实有些意外地一愣,并没有立马热情地迎上去救援,而是谨慎地转头跟关雎确认,“你们同行中,还有国外友人?”
关雎从黑暗中往前走了一步,看到那个穿着跟袁宏他们同款登山服的西方男人,微微摇头,“不知道,我没注意袁宏队伍里都有什么人,记不太清了。”
谁知那个西方男看到贺洲一脸的防备警惕,却在看见关雎的时候脸色放松地一喜,“关少!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
关雎挑眉看过去,“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队伍里有你?”
对方一看关雎否认自己认识他,忙一撅一拐地走上前来,着急道,“我啊!约翰啊!怎么不记得了呢?!我还向你买了护身符呢!”
说着,还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玉牌出来给他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卖我的护身符?”
其实关雎并不是不记得袁宏队伍里面都有谁,早在碰面的第一天,他就一眼记住了所有的人。只是有贺洲在这,他不想当着贺洲的面跟眼前这个老怪物开打。
毕竟,这个老怪物他可以灭口,贺洲他不能啊!那他藏了那么久的鬼修身份,不就曝光了吗?那他以后还怎么跟贺洲愉快地玩耍?
所以,关雎一看那个小玉牌真的是他给出去的护身符,就知道袁宏他们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
而对方会这样随便套件队友服,连脸都不改一下就敢来糊弄他,明显就是红果果的挑衅和威胁,甚至是逗弄。
看着对方脸上那不怎么走心的表演、眼底更是兴奋的嗜血和兴奋盎然,关雎也皮笑肉不笑地微微一笑,“还真的是呢!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宏哥他们呢?”
关雎笑起来明明灿烂得如百花齐放、美得一绝,可西方男却整个人陡然一僵,动物对危险的直觉让他瞬间头皮发麻、汗毛炸起,同时还感觉到有股冰冷的冷气直接从脚底冒起,迅速窜上了后脊!
西方男看着关雎整个人暗暗一惊悚:艹!他都没有体温上千年了,为什么还会觉得冷?!
眼前这个关大少,究竟是个什么可怕的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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