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做客沈府
其实那些夫人们虽口内称赞李瑶琴,也想着寻她这样贞烈的女子为儿媳,但却不代表就想让她做儿媳。
毕竟,当日她惹上的太子,而不是寻常勋贵之家的纨绔子弟。
太子在此事上吃了亏,他会善罢甘休吗,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将来,太子登不了帝位还罢,若是做了皇帝,那这一大家子都会跟着倒霉,便是不倒霉,谁能保证太子不会为了雪前耻而让儿子头上变绿?
所以对于求娶李瑶琴一事,大多都还是很慎重的,只有少数看好或者本就投了贤王的人家,才可能真正想着求娶李瑶琴以表忠心不二。
如今见沈丽君如此待李瑶琴,大家心里便都明白了,而且还为李瑶琴庆幸:虽说做亲王侧妃是有些委屈,但是如今看来,也只有嫁到贤王府,才能真正平安呢。
原本想着等李瑶琴及笄后求娶的夫人们,也心中有数,不再做他想。
李瑶琴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不由得又惊又怒,面上虽恭谨地笑着,眼中却恨不得喷火,烧死沈丽君。
沈丽君哪里会把李瑶琴放在眼中,反正她的目的是达到了,要么李瑶琴给贤王做侧妃,要么就在家里作老姑娘,李瑶琴既然对贤王有情,那她就成全她,她倒要看看她把态度摆在这里,还有谁敢上门求娶李瑶琴。
李瑶琴看着沈丽君,不由也气得笑了起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你敢设计让我嫁入贤王府,我就能把你的皇后之位夺过来,我不过是因为现在女性的自尊自重,不屑于做三,才将皇后之位拱手相让,可如果我真嫁给贤王,也就算不得三了。大家都是他的女人,不过是进门早晚而已,到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李瑶琴如此想着,人也轻松下来,倒把沈丽君气得直咬牙:明明想进来。偏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李夫人也看出沈丽君的想法,不由又急又怕,自己好好的女儿,怎么能做侧室低人一头?
偏偏沈丽君虽意思里带了点出来,却并没有明确说出要聘女儿入王府。她便是想拒绝也开不得口,不然倒象是自家要抢着送女儿入府似的。
可是这样一来,若是将来没个好对策。只怕女儿的亲事堪忧!
一时李夫人又在心里暗自发狠道:人都道贤王妃贤良,也不过如此,怨不得你妹妹嫁不出去,还不是作孽太多!
沈夫人也是神色不善地看着女儿,程秀梅看婆婆神色,也不敢嬉笑,只管低头默默吃东西,心里却也认为。沈丽君此举大大不妥,怎能妄想纳伯府千金为妾呢。
但是席面上仍是热热闹闹,大家乐呵了一天。各自散去。
沈夫人等众人离去,让下人们都退下,只留她母女二人在房。这才怒斥道:“你脑子里装得是稻草吗,怎么会想让李家小姐进府?”
“有何不可?城安伯在文臣当中也是相当有地位的,且又是开国功臣,将来联了姻也能结个善缘。”沈丽君淡淡说道,又笑道:“母亲也不要以为那位李小姐是无辜的,让她进王府,说不得还遂了她的心呢。”
沈夫人闻言一愣,不过她暂时没空理论李瑶琴的心思,仍是斥道:“你也知城安伯是开国功臣,在朝中有一定地位,为何还要纳他女儿进府?你愿做贤良妇,纳妾也应是温氏王氏,甚至是出身更低的,李小姐出身贵重,必不会做妾,若是做了侧妃,只比你矮一肩,你如今只有一个桂哥儿,说句丧气话,还不知能不能养大成人,将来李小姐若是生下三男五女的,这府里还能有你的立足之地?”
沈丽君见母亲公然诅咒自己的宝贝儿子,心中火起,冷笑道:“母亲既然不愿帮我夫妻二人,我们自然只能狗苟蝇营,不然将来太子起来,哪里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再怎么着,我与王爷多年的夫妻情分,况且一个小丫头而已,又岂是我的对手。”
沈夫人也被激怒了,说道:“是,她是个小丫头,可再过几年,这就是她的优势,将来她再生几个儿子,你就指着你那点夫妻情分过日子去吧!”
沈夫人说罢,拂袖而去,程秀梅在外面等着,见此急忙跟过去,沈夫人仍是气得直道:“鬼迷心窍,走火入魔,将来有你后悔的。”
贤王当天就得知了此事,心里竟莫名多了一丝期待,笑着对妻子说道:“城安伯府在朝中颇有实力,虽说李意书有心投靠我,不过城安伯却仍在观察中,轻易不肯站队。若是将他女儿聘进府来,倒是一层保障。”
沈丽君不过是被李瑶琴在王府如在自家庭院一般轻松地私会贤王气昏了头,才贸然作出那样的决定,如今先是被母亲骂了一顿,头脑便有些清醒,现在又窥到丈夫眼中那一抹暗喜,不由得心中生疑。
纳温氏王氏为妾,对于贤王来说,多少是有些耻辱感的,且那两人地位又低,可是李瑶琴不仅出身高,而且娘家又得势,虽说李瑶琴几次行为均有些怪异,可如今见丈夫也未必没有动心,自己莫不是真要引狼入室?
沈丽君便笑道:“我也是如此考虑的,故才在今日试探一番,不过,看那李小姐及其母亲,似是满脸不悦,此事只怕不好办啊。”
贤王笑道:“她乃是伯府千金,自然有她的骄傲之处,毕竟她那样品格的人做侧室,虽是诰命,确实还是委屈了她,也怨不得她们如此。”
沈丽君不由眼眸一闪,贤王此时也意识到自己似是有些失言,忙搂着妻子笑道:“为了大业,还请丽玉多多替我筹划一二,如今我最信任的也只有你了。你的好,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任谁都不能取代,将来事成后,你将是我唯一的皇后。”
沈丽君偎依在丈夫怀中,娇笑道:“你我夫妻一体,说这些就太生分了,对比皇后这个位分来说,我更希望在你心中,我是你唯一的妻子。”
贤王宠溺地点点妻子的额头,取笑道:“咬文嚼字,你自然是我唯一的妻子。”
沈丽君幸福地闭上眼睛,心里却打定主意,决不会让李瑶琴入王府的,只是李意书在这边,城安伯将来还不能站在儿子一边,况且前期还是以兵权为主。
李夫人回到城安伯府,想着女儿的未来,不由急得团团转,又去寻丈夫,将事情说了,想让他帮着想个办法。
城安伯听了,心里却另有打算。
太子眼看就是个悲剧,反倒是贤王更可能上位,前期伯府自然不能与沈家相比,但是如果一旦贤王做上那个位子,沈家在军队上的优势,反倒成了劣势,没有哪个皇帝不忌惮外戚的,如此一来,出身文臣的伯府倒是占了上风。
以女儿的聪明伶俐,若是再生几个皇子,将来未必不能与年老色衰的沈丽君分庭抗礼,儿子虽去挣军功,可如今不是开国那会,就那点军功,想指望封爵怕是不可能了,但是作为皇后的外家,说不得就能再袭一世。
不过这话,他不便对妻子说,以妻子的爱女心切,必会出言反对,这府里,定有不少太子等人的奸细,一旦嚷嚷出去,被人知道自己的打算,自己就会变主动为被动了。
城安伯也是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劝慰道:“也许是贤王妃一时兴起,过后就忘了,咱们先静观其变吧。”
倒是李瑶琴看母亲着急上火的模样,也来劝道:“我看这事一时半会成不了,我在席间细细留意了沈夫人的神色,看她明显也是不赞同的。说不定,就能劝得贤王妃改了主意呢。”
李夫人摇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夫人如何还能做得王妃女儿的主。”
“哼,贤王妃若真是让我嫁去王府,到后鹿死谁手,还不可知呢!”李瑶琴傲然道,看到母亲一脸不赞同的模样,她忙又笑道:“今日沈夫人曾约我去她府上玩,不如再几日,咱们就去赴约,也好刺探一下她的态度。”
李夫人也觉得这样很好,又道:“那日我一个人就去行了,你还是离沈家人远着点,不说为了防着贤王府,就她家那位坏了名声的沈三小姐,你也要远着些,别被她带坏了名声。”
李瑶琴忙笑道:“当时说的是我去寻沈三小姐玩耍,您单独去了,只怕不好吧。况且咱们与沈府一向没有来往。”
李夫人想了想,只得道:“仅此一次,以后万不可再与姓沈的人来往,我看你与姓沈的犯冲。”
又过了几天,李夫人果然携女去沈府做客。
沈夫人赶忙接了进去,对李瑶琴的好感也是直线上升,让程秀梅陪着去了女儿的院子,她则在正院和李夫人说话。
沈秋君心里初时也有几分纳闷,前世李瑶琴对她的厌恶,她是知道的,怎么重生一回李瑶琴对自己忽然热情感兴趣起来?
想了半日,忽然想起前几天贤王府的事情,看来是李夫人来探听消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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