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翮和祁颜去国外领证举办了婚礼,婚礼低调却奢华,只邀请了几个真心的朋友。
婚礼上,池穆看着台上笑的一脸幸福的傅晟翮,仿佛变了一个人,脸上卸去了一惯冷冰冰的神情,望向祁颜的眼神宠溺且柔和。
祁颜面色涨红,羞涩却大胆的直视着傅晟翮,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浓浓的爱意,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敬酒的时候,池穆真诚的说着祝福的话,在傅晟翮看不到的地方,猛的一口喝下了杯中的红酒,他远远的望着傅晟翮和祁颜两个人和谐的背影,心里不由的更加的苦涩了。
喉咙处渐渐蔓延开的酸酸涩涩的感觉,让池穆的眼眶愈发的猩红了,他一杯杯的喝着手中的酒,心里却越来越苦涩,夏瑜的身影在脑海中一直徘徊不去。
如果夏瑜还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么此刻一定是他怀里抱着他们的宝宝,右手紧紧的握着夏瑜的手,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比傅晟翮还要恩爱。
只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自己醒悟的太迟了,后半余生,他将会在悔恨中渡过,会在对夏瑜的思念中一点点的消耗自己的生命。
他不敢奢求夏瑜会还在等着他,他只是希望,等到生命尽头,这些年中,夏瑜可以入一下他的梦,即使面无表情或是满脸憎恨的看着自己也无所谓,哪怕时间只是短到有一秒钟,他也心满意足。
只可惜,夏瑜大概是对他失望至极吧,即使他这么想念他,夏瑜也从未入过他的梦。
自己真的是自作自受了,池穆不禁自嘲了几声,他闷头喝完了几瓶酒,手中拿着空酒瓶,晕晕乎乎跌跌撞撞的的向前走去。
“夏瑜,夏瑜……”
“我好想你!夏瑜,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池穆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他嘴里一直无意识的喃喃着。
池穆不知不觉的来到一片湖泊前,他脚步虚浮的厉害,面前的所有景致都已经有了重影,池穆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脸上是一片的茫然和无助,他怔愣的看着前方,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已经快要熬不下去了,没有夏瑜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池穆突然厌倦极了这样的生活。
傅晟翮的病情在一天天的好转,基本上已经痊愈没有复发的可能了,祁颜的记忆也完全恢复了。
自己也已经失去了为任何一个病人去医治的能力了,因为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回来,他的心已经失去了继续跳动下去的动力,他整个人已经是一副行将枯木的状态。
池穆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片湖泊,脑海中的想法像一颗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池穆拿出手机,给傅晟翮发了一条短信后,心情平静的向前走去,嘴角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
池穆是被闹钟吵醒的,他一脸烦躁的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摆设,池穆难得的沉默了。
他没有断片的习惯,对于醉酒后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池穆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时候的感觉,湖水冰凉刺骨……
难不成自己被救上来了,还打包送回了自己的家中。
池穆越想越觉得可能,也只有自己的好兄弟傅晟翮会这么做了,不过一会他可能会重重的骂自己几句。
池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正要下床,忽然动作猛的顿住了,池穆的眼神定格在了一个角落中,他一动不动,瞳孔却狠狠地紧缩了下。
足足怔愣了五分钟,池穆才缓缓的反应了过来,他像一个机械人一样,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同手同脚的走了过去,拽住了那条围巾的一个小角,将它扯了出来。
那是一条灰绿格子的围巾,不知放在角落中了多长时间,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池穆的手轻轻的放在那条围巾上,眼睛猛的就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这是他生日的时候,夏瑜亲自给他织的。
那个时候,夏瑜满怀期待的将自己织了一个星期的围巾递给了他,手上还残留着几处明显的伤疤和血痕,可是那个时候,他对夏瑜手上的那些伤口视而不见,还十分嫌弃这条围巾。
“这么丑,也好意思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呵,真是寒酸!”
当着夏瑜的面,池穆就这样将围巾扔在了地上,冷嘲热讽了半天,看着夏瑜苍白的痛苦的神色,池穆却觉得痛快极了,他冷哼着从围巾上面就这样踩着过去了,留下了两个洗也洗不下去的脚印。
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池穆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夏瑜逆着光,蹲在地上,将地上的围巾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即使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池穆也知道,夏瑜在哭,不过,这又和他池穆有什么关系呢!
他池穆已经给他了不少的分手费,是夏瑜自己贪心,还不知足,妄想用肚子里的孩子还绑住他,呵,这一切都是夏瑜非要上赶着上来的,是他自讨苦吃自作自受罢了。
池穆似乎是觉得连多看夏瑜一眼都要脏了自己的眼睛,他冷冷的暼了夏瑜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
夏瑜将围巾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谁知道,在结婚后,夏瑜竟然也带着这条围巾进了池宅,他知道池穆不喜欢他,更不会喜欢与他沾染上一切的东西,所以夏瑜就将这条围巾藏起来了。
对于夏瑜的动作,池穆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不屑理会罢了,因为他几乎不会踏足有夏瑜的空间。
后来夏瑜没了后,关于他的一切东西都被吴晓扔出了池宅,包括那条围巾。
池穆紧紧的攥着那条围巾,这是怎么回事!
曾经进了垃圾桶中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
池穆大脑嗡的一下,突然脑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知道很离谱,可是除了这一个解释,似乎没有别的答案了。
池穆想到这,忽然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瞬间刺痛的感觉传到了神经中枢,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这并不是在做梦。
池穆还在恍惚着,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阿穆,起来了吗,吃饭了!”
池穆听到记忆中那道熟悉的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的声音时,整个人不禁颤抖了一下,他有些怔愣的看着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的身影,眼睛不知不觉的就红透了。
是…是夏瑜。
夏瑜扶着自己的腰,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嘴角挂着的笑在看到池穆手中的那条围巾时,猛的僵在了嘴角,他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色此刻惨白无比,想到下一秒池穆的反应,夏瑜的手脚不自主的都颤抖了起来。
“阿,阿穆,”
夏瑜对着池穆勉强的笑了笑,他害怕极了,池穆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够见他一面,如果因为这条围巾,池穆大发雷霆,摔门而出,下次再见到池穆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夏瑜惊恐的瞪着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拿回池穆手中的围巾。
没想到,在自己的手即将碰到围巾的那一刻,池穆猛的后退了两步。
“阿,阿穆…”,夏瑜的动作立刻僵在了原地,他看着池穆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整个人都怔愣住了,害怕池穆下一秒,就要把围巾和他这个人一起扔出池宅。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这条围巾带到这里来,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夏瑜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哭什么,”,池穆看到夏瑜眼中的眼泪,顿时整颗心都揪紧了,他快速的走上前,想要将夏瑜搂在怀里,视线却定格在夏瑜高耸的孕肚上时,动作硬生生的停住了,就这样半伸着胳膊,僵在了原地。
夏瑜的目光注意到了池穆的动作,他不禁苦笑一声,果然,池穆还是这样厌恶嫌弃自己。
夏瑜低垂着头,沉默的从池穆手中拿过自己织了很久的围巾,细白的手指无声的将它攥紧了,有些艰难的开口。
“对不起,我这就去把它扔了。”,夏瑜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池穆猛的抓住了手腕。
“这不是给我的吗,”,池穆嗓音沙哑至极的开口,他眼睛在不知什么时候红透了,池穆吸了吸鼻子,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的说道。
“你,你不是嫌弃它不想要它吗。”,夏瑜听到池穆的话,惊愕的说道。
“我,我后悔了,今天一看,织的挺好看的,而且这是你亲手给我织的,我脑子有病才会扔!”,池穆看着夏瑜瞪大的眼睛,心虚极了,他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
“你,你说什么!”,夏瑜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他看着被池穆视若珍宝的那条围巾,只觉得自己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他对池穆的了解,池穆不扔掉,反而自己主动的留下来,这才是脑子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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