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池棠在找他送的东西这个认知仿佛给了他某种快感,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客房那边传来了一丝响动,池棠警觉的盯过去但那边却什么也没有,萧鸣征关上了门,他走到窗边,从旁边的桌子上摸过一支烟点上了,猩红的火星在黑暗里闪闪烁烁,一下一下的,像是烫着他的心脏,血液流速过快,他头有点儿晕。

他要极力克制自己才能不去注意门外的动静,不打开门出去把池棠狠狠的抱进怀里,如果这样做了,他肯定会吓坏,他肯定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不会踏进这个门一步。

所以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否则自己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

池棠着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只好铩羽而归,他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顶着一对熊猫眼还在频频往楼梯口张望。

萧鸣征在厨房煎蛋,看他对戒指牵肠挂肚的模样,忍不住问,“看什么呢,昨晚没睡好吗?”

他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闭上眼在吧台上开始打瞌睡,好像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什么也没看。

萧鸣征也不强求他回答问题,出了厨房假装要去楼上一趟,然后把戒指随手丢在了楼梯口,池棠听他的脚步声判断他上楼了,他突然睁开眼睛,到楼梯附近开始仔细的找,萧鸣征就在转角处看他,看他找到戒指时的欣喜,看他装模作样的假装云淡风轻,看他回到吧台坐着然后把戒指带回了手上。

他从楼上下来,池棠就赶紧把戒指藏到了兜里。

“过来吃饭。”萧鸣征把煎蛋装盘,又给吐司抹上蓝莓酱。

池棠一手插在兜里捏着戒指,一手拿着叉子把鸡蛋拨进嘴里,他这个动作难度有点儿高,需要把头凑到盘子边儿上去,而且煎蛋比较大,他还吃不进去。

萧鸣征一言不发的把他的煎蛋叉到自己盘子里,给他分成了小块儿后又把盘子转给了他,“那只手怎么了?”

“没什么。”他把手抽出来稳住盘子,没一会儿又缩进了兜里捏住戒指。

“兜里放宝贝了?”萧鸣征失笑。

池棠哼哼唧唧的没说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戒指拿了出来,“我在楼梯那里把戒指找到了。”

他本来不想拿出来的,因为他不想还给萧老板,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他的,他想要,但现在又不好意思要了。

萧鸣征盯了那枚戒指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糖糖,我们认识十年了。”

他喜欢池棠十年了。

“有这么久吗?”池棠被他的语气搞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低着头啃着吐司,支支吾吾的道:“上次把戒指踹丢了,对不起。”

“手给我好吗?”萧鸣征把戒指从桌上拿起来,然后给池棠戴上,他这次没有拒绝也没有还给他,戴上之后把手握成了拳放进了衣兜里。

收到这枚戒指他很高兴,虽然收到刻着十年的游戏机也会很高兴,但不知怎么的,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要游戏机。

吃完饭萧鸣征就送池棠去了心理咨询室那边,池棠答应让他接送并且了解他的病情,毕竟是病友嘛,知道病情了或许还能相互鼓励呢。

池棠进了咨询室之后萧鸣征就在等候室里面等着,这里就在咨询室的隔壁,但却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池棠一进门黄熹就看出了他的高兴,于是打趣似的问他,“怎么,和你那位萧老板朋友和好了?”

“嗯。”池棠点点头,还献宝似的把手举到黄熹眼前,“我把戒指找到了,萧老板就又送我了。”

“那你注意观察他了吗?”黄熹端着茶坐到池棠对面,“有没有发现他和别人的不同?”

“很不同,但有什么不同,我还没观察完。”他像个突然被抽问作业的小学生,不敢说自己昨天没做作业只好说忘了带了。

黄熹哪里能看不出他那点儿小九九,但他并不拆穿,还鼓励道:“发现不同了就好,你现在愿意回想一下那个伤害你的人和事吗?”

他像是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兴奋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想那个做什么?”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黄熹轻轻的笑了一下,他冷下脸来也还保持着平和的心态,“池棠,我发现你这个人的心性比我想象的要坚韧很多,你的不良反应源于你的一种错误认知,你怕再被别人这样对待,所以下意识的提防所有男人,特别是同龄人,你把伤害你的人和男人同化了。”

黄熹喝了口茶,仔细的观察着池棠的脸色,他对于自己的这一番话并没有抵触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躲避问题的心态。

“可是,我一靠近男生就觉得恶心。”他皱眉,“我脑子里没有想要避开他们的意思,也没有觉得他们会把我怎么样。”

“你的身体在帮你执行错误认知下的指令。”黄熹温和的笑道:“你靠近自己的爸爸没事,因为你确信他不会伤害你,你靠近你的萧老板朋友没事,因为你觉得他和你同病相怜,你把他们单独区分开了,你也要同样去区分别人,这样你的不良反应就会消除。”

池棠不说话,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区分不开。

“你其实已经没有咨询的必要了。”黄熹开始做最后的总结,“你心境开阔扩,不到恶心呕吐的时候基本上都想不起来自己这方面的问题,你只差认清一点,那就是除了伤害你的那个人以外,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池棠云里雾里的从咨询室出来,萧鸣征紧跟着就进去了解情况了,因为得到了池棠的许可,所以黄熹把池棠的情况都给萧鸣征说了一遍,还给他提了几个建议,方便他帮助池棠恢复。

两人中午还是回的萧鸣征家,但房门打开,里面就已经传来了饭菜的香味,萧鸣征早上并没有让做饭的阿姨过来,那么现在这个情况就只能是萧妈妈过来了。

萧鸣征还没见到自己妈妈脸就先黑了一半,池棠不知道原因,还纳闷儿的问,“萧老板,你怎么了?”

萧鸣征还没有回答,卧室里就走出来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和刘玉静的年龄差不多,提着一筐子鲜花,刚才应该是给卧室插花去了。

“回来了。”她淡淡的给萧鸣征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看向池棠,“这个就是糖糖吧。”

他早就猜到这人的身份,于是礼貌的点点头,“阿姨好。”

“妈,你怎么过来了?”萧鸣征突然几步上前,把他妈妈带到了一边,声音压的很低的问。

萧妈妈名叫赵玉兰,早就退休在家但却为儿子这个大龄剩男操碎了心,被儿子这么一问立马有怒火冲顶的倾向,但因为还有池棠在,于是只小幅度的抬脚跺了儿子一脚,“阿姨回家说你和糖糖闹矛盾才和好,我在想你这么严肃一人肯定不会哄,我过来帮你哄哄怎么啦!”

萧鸣征闻言脸更黑了,他多希望他妈妈过来就是看几眼别说话啊。

赵玉兰才不管他脸黑不黑,招呼池棠去了桌边,“糖糖有没有什么忌口啊,阿姨今天过来也没有给问过你,做的饭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池棠不明白她过来自己儿子这里为什么还要问自己,但她没有反问,只是乖巧的回答:“阿姨做的饭闻着就香,我没什么忌口的。”

“没什么忌口就好。”赵玉兰笑着,但转脸就凶萧鸣征,“去厨房端汤。”

萧老板明明是面无表情的,但池棠总觉得他可怜巴巴的,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的去厨房把汤端了出来。

汤是枸杞乌鸡汤,还有一屉羊肉韭菜馅儿的蒸饺和炒干贝木耳,总之不是壮阳的就是补肾的。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萧妈妈大概是来催萧老板找老婆的,这一桌子的菜暗示的也太明显了,然而只有萧鸣征知道,他妈妈这是以为他和池棠同居了,所以才做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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