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十龙拉柱(三)
铜柱就像一个大型栋梁,撑住了这底下的山体,不至于上面发生塌陷。这些龙头连接着铜柱,尾巴连接着山体,整体的样子就是条条巨龙昂扬着头,望向铜柱。龙丘日想起自己的形式,怎么就搞个这复姓,单姓龙多好。
龙分数类,《述异记》中说:“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龙丘日看不出这是条什么龙,在他印象里龙都是一个样子,但是他也觉得奇怪的是龙生了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等九子怎么就不一样。
那个时候流行“五爪天子四爪诸侯三爪大夫”这一说法,但是龙丘日没去数十条龙有几何爪子。龙丘日立足看了不一会,就听到了九天的呻.吟声音。他赶紧往回走,见九天挣扎着站了起来,黑青着个脸,龙丘日又是一阵心慌意急。
他问了九天几句,九天没有说话,但是小声地往外咳,咳了一下,没咳出来,又继续咳,可就是咳不出来。龙丘日急得头上发了热,九天躬着腰,用手就往背上指,龙丘日看了问他干嘛,九天就折回头继续咳。龙丘日就问他是不是要捶,九天就停了下,然后慢慢点了下头。
龙丘日现在倒可伶起了九天来,就慢慢往他背上捶,他一下捶,九天就咳下,捶一下,咳一下,可九天就是咳不出来。龙丘日就试试了手,然后用力一捶,九天还就咳出来了,一口黑痰夹杂着个血团被九天吐出来了。黑痰连着九天的下嘴唇,慢慢地滴了下去。
龙丘日愣在那望着九天,想说写安慰的话,但是说不出口,就搞了句:“也不知道堂叔他们怎么样了?”九天是以为自己吐出了这口黑痰就好些了,刚要说话,嗓子就一紧,头又胀起来了,便倒下地上了。
“哎……”龙丘日叫道,伸手去扶,没扶到。龙丘日又唉声叹气起来,扶着九天就说:“九天!九天!你,这……”龙丘日急得眉毛直抓,这队伍里无论少了谁也不行,况且九天还是个重要人物呢!
龙丘日的性子虽然是不喜欢承认别人,但是他是很佩服九天的,为人处事都说得开,本事又大。龙丘日搁心里唧唧歪歪地想着,但还是不愿在嘴上说出来。九天闭着的眼,眼圈发黑,印堂处也略微地暗些。
他站起来,走过去走过来,抬头找却又找不到地方,就往下坡台阶看,底下的光线明显要比上面暗。龙丘日嘴里“嘶嘶嘶”地嘘着,思绪像在拧麻花,脑浆都要被拯干了。算了,龙丘日心一狠,就扶起九天,拾掇了下包袱,然后去下台阶。
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光线就暗下来了,龙丘日眼睛又不好,就越来越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了。但是,他意外地看到台阶下去的右边的墙上有个烛台!
是烛台!龙丘日高兴地往下小跑起来,九天就被颠地忽地吐了口水。龙丘日觉得自己的背上湿,回头看,竟发现九天的嘴巴边长出了几条细细的胡须。龙丘日吓了一跳,扔下九天,自己就往下跑了一截,然后住了脚,看九天,看九天!
九天怎么变这个样子,龙丘日在心里拍个下手,想:怕什么来什么,你搞这样我怎么办?龙丘日还是把话说在心里,没说出来,一是他性格是这样,二是怕九天听了不高兴。情急之中,龙丘日也猜出九天怕是泥鳅毒所致。
九天没了龙丘日的扶持,就跌倒在台阶上,龙丘日又不得不上去扶起了他。九天除了嘴边长出了几根胡须,其他倒也没什么,看来自己是大惊小怪了。龙丘日扶着他下了台阶,掖着九天的手就去掏火折子。火折子弱弱的光却照开一片地方来,龙丘日就去够烛台,烛台是按在比他高一个头的地方的,圆盘形铜烛台外面还套着一个蜡烛筒。
龙丘日伸手去够,烛台还就可以拿下来,一看,呀!铜烛台玉烛套!烛套就是蜡烛筒,套在蜡烛外面避风的,这玉成古黑色,但是暗中透明,包浆不错,摸起来质感也好。龙丘日往发财处想了,心里就窃喜一番,但是九天突然咳起来,而且咳着不停。
龙丘日慌忙检查下烛台,看到里面还有东西,上面是一层凝结住的透明状胶体,他用手指捅开,然后就见里面是层白澈明亮的水。他试着用火折子去点,“水”还就烧起来了。这不是水呀,是油么!
这历经不知多少年的烛台里竟然还有可以烧着的油,龙丘日又惊又喜。可惜他虽看到烛台上有极其简陋的雕刻,也不清楚是画还是这个神秘国家的文字,他突然就想起了外面巨人石像身上的符号和文字,但是他又想不起来那些符号文字的具体形状,所以就难以比较,也就更加难以判断出烛台的年代。
油灯点亮后,照得周围是一片光亮,龙丘日也就借着光看到了四下。不止一个烛台么,还有很多,都是安在了右手边的墙上,一排子过去,而左边则没有,只是光秃秃的岩石墙壁。仿佛这里和泥鳅打洞的地方不是同一个岩石层,土壤成分差异太大,一个是充满有机营养的土壤层,一个却是坚硬的二氧化硅岩石层。
龙丘日一边扶九天,一边就往墙上点灯。点了几盏后,他就索性放到九天,看了他嘴边长出的胡须,就快速去点后面的,可是连续点了十几盏,后面的还有,龙丘日就怀疑是不是点不完呀!而他也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左边的墙上和右边的墙上都出现了大幅大幅的图案。
古时候,生产力跟不上发展,古人就喜欢在墙上作画刻字,反应的都是些他们当时的社会状况,从中往往能看出一些东西来。可是龙丘日没见识,九天又躺在地上,这唯一能知情的就只有堂叔了,而堂叔他们又和自己走散了。
想到这,龙丘日心里就怨怪起九天,扯什么能,让堂叔他们仨先走,这一走倒好了。忽然,他就想到了之前他们被白鳝追的急,碰到的那两个山洞,当时,九天果断地走了右边,堂叔他们一定是走了左边。龙丘日更怪起九天了,想:我当时就准备要走左边的!
还是带上九天吧,龙丘日见这灯点的也没个头,就往回去找九天。可是,他往回走了一截,却没看到九天,心里就一惊,但是继续往前一走,又觉得九天应该是在这个地方,依然没看到九天,脚步没停,才看到了九天头歪斜着躺在地上,就疑惑着往回看,又转回头再看。
是灯迷惑了龙丘日的眼,他还以为自己又遇到了鬼下瘴了,走不出去。他沿路数着往前走,一共是十五盏,可是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盏。龙丘日回忆刚才找九天时,本以为他在那个地方,结果真走过去时,前面本来黑暗的一片又出来几盏烛台。
他就寻思着要不要继续往前点灯,但是这不点灯,对了,龙丘日取下一盏灯,拍着脑袋说:“哎!我怎么就这么死板?!”他的意思是不需要把所有的灯都点着,握着一盏就往前走。肚子虽是饥得慌,但是龙丘日摸掉头上的汗,没时间停下去管肚子。
让龙丘日感到欣慰的是,自己没遇到鬼打墙鬼下瘴,他是一路看右边的墙过来的,最后一盏灯终于被他给盼到了。墙上的画子里影射出了几丝和现实中相似的情况,就是图中画得两类人,一类是光秃着头,一类就是戴着毡帽,同样都是裤裆处鼓鼓的。
龙丘日看着这些画,就想起了做人的差距,同样是娘养的,怎么一个可以挥鞭掌控世界,另一个怎么就要把跪着当站着,当牛当马的。龙丘日“赫赫”地聚了口痰,然后大声地呸在了右边的墙上,痰正中画上一个怒目张着大嘴的一个莽汉,慢慢地沿着墙壁往下淌。龙丘日嘿嘿一笑,得意的是什么呀?!他也不知道!
灯具在这里是没了展示,但是龙丘日的灯竟就照不开前面的路。他就突然想到会不会出了这个通道?龙丘日走了一步,手却伸得要比脚多出了半臂长,果然,两边都没了墙壁的影子,都变得和地上一样的黑漆。
龙丘日握着油灯就左右晃,想照一下四周的环境,可还是黑漆的一片。但是,当他往左照过去,就可以看到一部分山墙,龙丘日肯定了,自己现在在的地方一定要比刚才的通道要开阔许多倍。他掉头看九天,九天的眼微微动了动,这也让他心里平静了些,假如九天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那可怎么办?
灯照出的左侧山墙和通道里是一样的,他忽然又把灯拿到右边去,也看到了山墙,再往前,则是一片漆黑,只看到黑色的地面。龙丘日知道了前面是片开阔地,反而就不敢往前走了,两只眼盯着黑漆处瞧。
龙丘日胆子是大,可是经历了事后,他觉得活着还是要比死了好,那黑暗处就是一种死亡的讯息。没了劲秋在,他没人说话打发消遣,忽然就想起那小子了,心里还就想起来了。劲秋笨重的滑稽,算不上胖,看起来也怪搞笑的,真没他在,连蛐蛐叫,都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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