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极其勉强地笑了笑,说道:
“很精彩的设计,的确能让我无处遁形。只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Land,你为什么要转而和化解合作,难道就是因为那次我冒用你的名字吗?我们本来可是最好的搭档啊!”
Land一愣,心道,真不愧是E!几乎不需要考虑的时间,立刻就想到了反击我的策略,假意称我是他的搭档,让化解怀疑我的身份和目的,一来能够赢取更多时间,二来……如果顺利的话,没准儿还能转败为胜。
E的确是这么想,和Land的推断分毫不差。实际上除此以外,他还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一旦迷惑化解的计划失败,该如何从这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逃生!这可不是杀害Len的凶手所玩的那种时间换空间的把戏,这是比密室更恶劣的环境。
绑架人质吗,那个安检员?不,他的身手很好,而且块头比我大得多,我驾驭不了他……打碎灯泡、趁乱夺门而出吗?更不可能,且不说根本冲不到门口,就算出去了,外面也会有无数的安检员……开杀戒?这太冒险了,他们可能有比我的短刀更好的武器,而且Land如果死了,一切就没了意义……看来,只有从窗户那里逃走了……窗户外面是什么地方……让我想想……法庭的大门是坐东朝西的,进门之后向右拐是法庭大楼,我们在经历安检的时候,走廊先是由北向南,接着又由西向东,而我差点就踏进去的审判庭,在走廊的尽头,右手边,也就是门在北,窗在南,这个房间是返回岔路口后向左、也就是向南的尽头,过道的右手边……也就是西……那这扇窗……没错了,就是朝向西侧的!西侧正好是我进入法庭之前走过来的那条路!等等……距离不对……从进入法庭到审判庭的门口,东西向移动的距离超过100米,但是刚才从审判庭到这儿,也就只有50米……不不……好好想想,Sam,好好想想,在法庭大院外面的时候,看到的楼体是什么形状的?还有……那窗户是什么样子的,我可以直接撞过去吗?
E的这段思考与他的另一段表现在同时进行着,既不冲突,也不关联:他在参与关于Land身份的辩驳。
“少来了!如果你们不是同伙,你怎么会知道他这么多事情?”化解充满敌意地望着Land,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那三个壮汉旁边。这样他才比较有安全感。断指的痛苦远没到抹平的时候。
“化解大师,你想想看,如果我们真的是同伙,现在被动挨打的就不是他而是你了。”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跟我闹翻了!”E在旁添油加醋,两不耽搁。
化解又把疑惑的眼光投向Land,Land自知这这种时候跟化解解释什么都是徒劳,他不过是个不会思考的墙头草,于是他喊道:
“别说了!先把他抓回去,问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又是千钧一发!
E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法庭楼体的形状,窗户的外侧正是法庭内院,从窗户跳出去就犹如跳火坑!怪不得Land这么从容。E想,可惜他没有考虑我轻巧的身手!
E猛地一跃,挥刀砍向头顶的灯泡,“咔嚓”一声,整个房间陷入办黑暗状态,只有门口的一丝光线透过门缝钻进来。
原来E早已经在心中记好了自己和窗户之间的相对位置,一旦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他就能够在别人还反应不及的时候,第一时间靠近窗户。
一切照着他的计划发展,E在灯泡破碎的那一瞬间就冲到了床边。事不宜迟,一秒也不能多等,他迅速地来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房间,他头也不抬地直接向窗户撞去——正如他所回忆到的,那只不过是扇普通的木窗,承受不住身体的撞击。
窗户被撞开,玻璃碎了一地,E睁开眼睛,却不向外跳。他趴在一扇木质的窗框上,向上一跃,抓住楼梯的边缘,三两下就爬到了二楼。他沿着墙体外沿那一道极其狭窄的通道轻巧地绕到楼梯的背后。在此处楼梯已经几乎与外墙连接在一起,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逃出法庭院落之外。
E回头看时,发现化解的大批人马蹲守在院内,他们眼睁睁地看着E另辟蹊径,却毫无办法。他远远听到化解在跟三个壮汉怒吼,三个壮汉似乎在辩解自己身子太大,无法攀爬外墙。
完全没有Land的声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事到如今,已经抓不住我了。E笑了笑,纵身一跃,顺利落在墙外。
Land的确已经有所预见,他知道纵然化解的人马再多,也一定抓不住E,现在的问题是——他会去哪?Lily还在这里准备受审,他一定放心不下;但这里的防备已经如此严密,他也不可能再踏入法庭一步……
E并没有直接回胶水旅馆,他走到一处公用电话亭,给Adam打了个电话。
“Adam,我是E。”
“这么早给我打电话……看来是没成功吧?”
“没错,计划有变。现在可能要赌一把了。”
“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今晚之前找一个可靠的电话,往我留给你的那个号码发一条短消息,不需要任何内容,只要把那张完美还原《安托马克的痛苦》的Ivan死亡现场图发过去就行,文字我会通过其他的手机发过去——必须要把主要信息分散开,降低被截获的可能;第二,准备好飞机和武器,今晚我要——劫狱。”
挂断电话,E自己跟店老板借过手机,给Wayne发了一条短消息,告知他们Ivan已死的消息。
紧接着……也许是一场决战……E心想道。哪怕是他,也对此感到紧张和兴奋。依照他的性格,从来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的,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似乎是要破例了。毕竟,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等级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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