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但洪天啸却觉得洛千翎竟似不准备再回来,不但将四个侍女全都带上,更是在临下崖的时候用一种眷恋不舍的目光一一扫视过这崖上之物。洪天啸心中一叹,突然觉得洛千翎很可怜,因为在听了洛千翎的讲述之后,洪天啸便觉此事大有蹊跷,若是父亲真的与洛千翎有过夫妻之实,以父亲的性格,绝对不会在神龙岛安定之后而不去寻找洛千翎的下落。
所以,洪天啸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么洪天啸与洛雨情便不再会是亲兄妹的关系,他们便可以如愿以偿地成为夫妻,但这对于洛千翎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下了月弯崖之后,洪天啸便从神龙教的暗哨处得知洪安通在武当山做客,于是便带着六女急急向武当山赶去。
在路上,洪天啸将自己的猜测暗中告诉了洛雨情,同洪天啸一样,洛雨情也是喜忧各半,不过在内心中她还是希望洪天啸的猜测是正确的,但她又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安慰将会是悲痛欲绝的母亲。
武当山位处湖北境内,自张三丰开山立派以来,到云雁道长已经是第十五代掌门人,云雁道长算是武当派的奇才,三十岁的时候便已经是武当派第一高手,加之其为人谦和,头脑机警,在武当山上下很得人缘。后来,云雁道长的师父便将武当派的掌门之位传给了他,却没有传给他的师兄云鹤道长,便是看出云雁道长是能将武当派发扬光大之人,心胸狭窄的云鹤道长自然远不及他这个师弟。
云鹤道长的心胸本就狭窄,他作为大师兄却没有得到武当掌教之位,心中更是又怒又嫉又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云雁道长,人缘更是奇差,加之其实天宇道长还未身死,所以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一年前,身患重病的天宇道长终于撒手人寰,云鹤道长蠢蠢欲动的心开始不安分起来,他知道云雁道长有心反清,默许门下弟子加入各种反清组织,所以云鹤道长便暗中投靠了朝廷,成了朝廷的鹰犬。
这一日,洪天啸一行七人来到了武当山下,此时天色已晚,武当派早已封山,所以七人便先投了一家客栈,准备待到明日一早便登山造访。
七人找了一家最大的潜龙客栈,安顿好了房间之后,便一起下楼吃饭。就在七人刚刚到了一楼的一个雅间,还没来得及点菜的时候,洪天啸突然通过门缝发现门前出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让他感觉到十分意外,这个熟人正是邱鹤紫,也就是云雁道长的俗家妹妹。邱鹤紫自从被洪天啸救下之后,洪天啸便收了邱鹤紫的儿子为弟子,并给他取名文泰来,自那之后,邱鹤紫母子便暂居到云南。洪天啸护送建宁公主北上,因为路途遥远,加之文泰来只有几个月大,而且洪天啸不久后还要来到云南起义,于是邱鹤紫便暂时留在了吴三桂的府中。
跟随邱鹤紫一起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道士,体胖腰圆,小眼如豆,长相甚是猥琐,此刻他正朝店掌柜吆喝道:“店家,给我们来一间上房。”
邱鹤紫闻言,脸色一变,喝道:“玄宜子,为何只要一间上房?”
那个叫玄宜子的道士“嘿嘿”奸笑道:“邱姑娘,下山之时,师父曾百般叮嘱,一定要时刻不离你左右,绝对不能让你逃走,更不能让你有任何接触反清盟的人的机会,所以嘛,这晚上贫道也要跟姑娘住在一起了。”
“你……”邱鹤紫怎会不知玄宜子打的什么算盘,不由怒极道,“不行,玄宜子,必须开两间上房,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逃走,也不会给任何人通风报信。”
玄宜子冷笑道:“哼,我凭什么相信你,邱姑娘,难道你不想救你兄长的性命了?”
邱鹤紫闻言娇躯一阵,眼中虽然尽是怒火,却是再也不做声,任由玄阳子开了一个房间。拿了房牌之后,又朝邱鹤紫“嘿嘿”笑道:“邱姑娘,走,咱们先认认房间,然后再下楼吃点东西,妈的,今天终于可以好好喝几杯了,老子已经三个月没有喝过酒了。”
听着二人的脚步声上楼而去,洪天啸心中暗道,听二人的谈话,似乎武当山出现了变故,云雁道长受制于人,所以他们便以此要挟邱鹤紫,似乎是让邱鹤紫去办什么事情,这个玄宜子奉命监视于她。
玄宜子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洛千翎和洛雨情皆是高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云雁道长的生死,洛千翎是不放在心上的,她所关心的是洪安通的安危,毕竟洪安通正在武当山上做客,于是她急忙问道:“天啸,武当山有变,咱们须得马上上山,否则的话,你父亲很可能会有危险。”
洪天啸也有些担心父亲的安危,但是邱鹤紫受制于玄宜子,玄宜子又是一个酒肉不忌的色道士,看情形今晚玄宜子很可能会以云雁道长的安危要挟邱鹤紫,他既然遇上又怎能任邱鹤紫被玄宜子辱了清白呢,于是便对洛千翎道:“邱鹤紫的儿子是晚辈的徒弟,他们母子二人远在云南,如今邱姑娘却出现在了武当山,由此可见武当派之变至少已经发生了二十天以上,而且根据刚才玄宜子之言,似乎云雁道长并没有性命之危,家父应该也是。须知,他们若是真的抓了家父,定然早就以此要挟于晚辈,由此可见,父亲并没有落入他们的手中。武当山既然已经落入歹人之手,他们定然会在上山的路上布下层层暗哨,咱们一个不备,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以晚辈之意,咱们今晚还是在这里安歇一晚明日再作计较,若是玄宜子今晚对邱姑娘无礼,咱们就趁机将之救下,也可为日后驳倒云鹤道长之用。”
虽然洛千翎很是心急,但洪天啸作为洪安通之子尚且能如此沉得住气,加之他的分析确实合情合理,于是便勉强按捺中心中的冲动。
一会儿功夫,就在洪天啸点的饭菜刚刚上来,楼梯口便又传来玄宜子和邱鹤紫的脚步声,不等下得楼来,玄宜子便大声喊道:“小二,给道爷弄几个可口小菜,然后再来一坛陈年好酒。”
“好嘞,道爷,您二位坐这里吧,好酒好菜马上就来。”随着一个清亮的声音,玄宜子和邱鹤紫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隔壁的雅间之内,如此一来,洪天啸几个人就不再说话了,皆是竖起了耳朵。
“邱姑娘,你不用担心,师父与师叔怎么说也是师兄弟,他是不会坏了师叔的性命的,当然,这个前提是你必须要按照师叔的命令行事,只要此事办好了,最多是废了师叔一身的武功,放你们兄妹二人离开。”果然,玄宜子侧耳听了一阵,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这才放心下来,开始了威胁邱鹤紫的工作。
“哼。”邱鹤紫并没有回话,只是用重重一哼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对于邱鹤紫的不理睬,玄宜子并不以为意,又接着道:“邱姑娘,自从你夫家被杀,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吧,这几个月来,每天晚上孤枕难眠的时候,难道你就不想男人吗?要知守寡的滋味不好过,而且你这才是刚刚开始。”
其实,玄宜子说得不错,守寡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每晚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邱鹤紫一个人躺在□□辗转难眠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男人,而且她想的男人正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她不敢表露罢了。如今,玄宜子竟然说出如此的挑逗之言,其用心可想而知,邱鹤紫不由又惊又怕,怒喝道:“玄宜子,请你说话自重些。”
玄宜子“嘿嘿”笑道:“邱姑娘,不瞒你说,自从贫道见了姑娘第一眼,便惊为天人,心中想着,若是能够一亲芳泽,此生也是无憾了。没想到师父恰好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贫道,这岂非是天赐良缘,你放心,鹤紫,你要你肯顺从我,贫道一定好生待你。”
“你…你混蛋。”邱鹤紫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向玄宜子大骂起来。
“哈哈哈哈,混蛋,好,骂得好。”玄宜子不怒反笑,盯着邱鹤紫俏脸,“嘿嘿”笑道:“不错,贫道就是混蛋,除了混蛋之外呢,贫道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折磨人了,而且好久没有折磨人了,如今师叔正好在贫道手中,若是邱姑娘不从了贫道,吃过饭后贫道便再回山,试一试针刺手指、烙铁烤肉这些折磨人的手段用在师叔的身上,他会不会叫疼呢,还是会向贫道求饶呢?”
“你……”邱鹤紫闻言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惊怒地看着玄宜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云雁道长大她十几岁,如兄如父,将她拉扯长大,又传了她一身的武功,她对这个兄长也是十分敬爱,如何肯让他吃下这种苦头。
看着邱鹤紫已经完全被自己吓住了,玄宜子的心中不由一阵兴奋和期待,虽然他很想当场就要了邱鹤紫的身子,但也知道这里不合适,于是便强压下心中的欲火,色迷迷笑道:“邱姑娘,只要你今晚将贫道伺候爽了,师叔就不会受半点苦头,否则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就在这时,小二为他们二人上了酒菜,玄宜子和邱鹤紫皆都不再说话,开始闷头吃喝起来,只是邱鹤紫已经没有了半点食欲,内心既害怕,又彷徨,还有不甘,只是兄长受制于人,她无能为力。
一刻钟后,当洪天啸他们放下筷子,准备上楼的时候,又听得隔壁传来玄宜子的声音:“嗯,不错不错,好酒好菜,老子好久没有这么享受过了,而且今晚还有一个美人儿,老子这一趟真是没白跑,哈哈哈哈。”
得意之后,玄宜子站起身来,对邱鹤紫邪笑道:“邱姑娘,贫道的□□功夫可是威猛得很,你没有吃一点东西,贫道担心你会坚持不了。”
邱鹤紫也站起身来,冷冷对玄宜子道:“玄宜子,我只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否则的话,日后无论到天涯海角,我必杀你。”
玄宜子哈哈大笑道:“邱姑娘,只要这一路之上,你将贫道伺候爽了,贫道自然会言而有信的。贫道自信,经过这一路的缘分,到时候你是绝对离不开贫道的。”
邱鹤紫再不说话,铁青着脸走出雅间,向楼上走去,玄宜子轻轻跟在身后,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女人就是这样,耐不住寂寞还要装清高,走得竟然比我还快。”
邱鹤紫虽然心中怒极,却也不愿再理会玄宜子,只是默然走在前面。
待到二人的脚步声消失,洪天啸道:“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会儿咱们上楼将邱姑娘救下,然后雨情做两张面具,我装扮成玄宜子,雨情装扮成邱姑娘,如此一来,咱们再上山,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了。”
洛雨情点了点头道:“公子,这个办法刚才妾身也想到了,公子先去救下邱姑娘,制住玄宜子,妾身和娘准备些做面具的材料,一会儿到楼上找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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