痔疮捂着屁股就往外走。
我说:你犯了痔疮在炕上平躺一会儿就会好的!你出去干啥?
痔疮说:不行,这痔疮犯的不是时候啊,我还来大便了!你说闹不闹!――哎呦、哎呦……
我说:那你现在出去大便也不方便啊,外边有大猫啊!
痔疮说:外边有老虎我也得出去啊,不方便也不能不大便啊!
我说那些猫多吓人啊!
痔疮说:那他们管天管地,还管我拉屎放屁啊!
我说:那些完犊子的猫啊,什么都管!
痔疮说:管就管吧,我现在憋的慌,什么也管不了了!
我说:那我就没啥说的了!
……
有个长工听我和痔疮你来我往地说个没完,就说:元宝,你俩说话怎么比大便还费事情啊,痔疮再不出去恐怕一会儿就得弄裤兜里去!
――于是痔疮推门出去大便!
――我知道这些长工现在“故事会”正开在兴头上,刚才听我和痔疮说那三个阴阳师的事情已经是捏着鼻子耐着『性』子在听,现在谈到大便他们当然更不喜欢听――他们还要马不停蹄地谈女人。
我躺在那里不出声了――没有女人的人谈女人,就仿佛没有土地的农民谈土地,我不想受那份煎熬!
但是那些长工又开始接上话茬谈上了女人,谈兴真的是太浓了,就像谈他们耕的地一样熟练!
朱先生听着听着说了一句,朱先生说:不怪老祖宗把你们造成了长工,你们天生就喜欢耕地!
长工听不懂朱先生话里的隐义,依旧谈女人。
现在他们谈女人谈的不再笼统,而是非常具体。
他们首先打起了住在单间的大状的主意。话头刚刚一开始,朱先生就假咳嗽了一声对他们发出了警告,接下来我也“哼”地一声清了清嗓子。
长工们的肮脏思想刚刚走到大状的门口,听到我和朱先生的警告马上就停了下来――这说明虽然『色』胆包天,但是还惧怕警告的。
这些长工不打大状的主意,他们的肮脏思想立刻就拐到黑城山庄的另一个单间――那个戏子兼婊子的单间,这回他们的肮脏思想没有遇到警告,所以一脚踢开戏子兼婊子的单间门,直接扑到了那个女人的**……
睡在我身边的朱先生听了一会儿这些长工对那个婊子的“**假想”,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啊,这是纯粹的意『**』!
我也不打算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因为我知道庄如林的底细。
我接着朱先生的话说,我说:你们可都当心了,那个女的可是咱们现在的庄主的婊子,你们的话要是被庄主知道了那后果会很严重的!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一个长工听我说完马上反驳,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说:你们啊,牡丹花下屎吧!
朱先生说:这件事情庄如林知道了直接弄死你们那算是便宜了你们,你们有没有认识字的?
有一个长工说:我就认识一个字。
朱先生说:哪个字?
长工说:“『色』”字!
朱先生说:那我给你讲讲吧,“『色』”字头上那个念“刀”,“『色』”字下边的那个字念“巴”,你们再想想,咱们这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有个什么“巴”?
大家听完朱先生的话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都捂住裆部!
朱先生说:哎――这回你们都明白了吧,弄不好那把“刀”就会割下你们的那个“巴”。
长工听完一致表示:男人如果没有那个“巴”,那还算男人吗?如果男人原来有那个“巴”,叫人割去了,那还真不如死了舒坦。
于是长工们就再也不敢谈庄如林的那个女人了!
大家一时间哑口无言,大概都在体会失去那个“巴”的惨样。
我敬佩地瞅瞅朱先生,小声说:朱先生,你真厉害,你这么一讲,他们就不那么『乱』讲了!
朱先生听我这么说,很久没得意地说:恩恩恩,我不是学堂先生出身吗,最善于教育人喽!
我说:恩,真是这样!
朱先生说:我是看过国外教育书的!哎,元宝,你知道我刚才教育他们采用的是什么方法吗?
我说:什么方法?
朱先生说:这叫做“启发式”。
但是这个时候我听见长工们的鼾声四起――他们不谈女人,剩下的事情就是进入梦乡!
这时侯,出去大便的痔疮才回来,我听见他喘着粗气!
我说:痔疮怎么样了?
他说:我还行!
我说:我是问你屁股的痔疮!
他说:它也行!
然后痔疮就不理我了。上炕以后用被子蒙头就睡着了!
朱先生用胳膊肘捅捅我,小声说:元宝,我看痔疮可能出去惹祸了!
我说:不可能,他一个屁股的事儿能惹什么事儿?
朱先生说:你不信拉倒!
第二天一大早,小五子就来敲门,说是栾管家今天让长工们去地里拔草,大家赶忙穿好衣服就往地里跑去。
我和朱先生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跟着长工们一起往地里跑――自从我和朱先生从那个客人住的房间搬到这个长工住的屋子以来,我们就对自己的身份发生了疑『惑』:我们在这个庄园里边究竟属于客人,还是长工呢?
这时侯栾管家出现在我和朱先生的面前,他马上解决了我们心中的疑『惑』。
栾平斜着眼睛对我和朱先生说:你们二位这样吧,也锻炼锻炼,每天后边马号的那几十匹马你们负责喂饱。
我和朱先生说了一句“好”,就往后院的马号走去!
我感觉栾平一直注视着我和朱先生的背影,但是我没回头验证。
走到那个戏子兼婊子的门口的时候,我们看见小五子端了一盆水正在那里擦门。
我说:小五子,你现在不喂那些猫,改成擦门了?
小五子一指门说:什么啊,你们看,这也不知道是谁把大鼻涕甩了一门,恶心死了!一会庄主起来,还不发火啊!
我说:庄主昨天晚上在这屋子睡的?
小五子说:小点声,他们现在还没起炕呢,要是庄主看到了会骂我的!
我和朱先生蹲下来看门。
最后我们看出门道了――朱先生小声跟我说:元宝,这一定是那个痔疮昨天晚上甩的!
――我前几天梦见璜春的时候流过那种“大鼻涕”,所以我认为这非常有可能是痔疮干的!
我们刚要小五子不要声张,但是这时侯栾平也已经蹲下来考察那片“大鼻涕”,我和朱先生站起来继续往马号走。
我说:朱先生,痔疮怎么了,他怎么跑那里甩上了呢?
朱先生说:痔疮一定是昨晚到庄主和那个婊子门前听声,一时间忍不住甩的!我说:对,我说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怎么不停地喘粗气呢!难道院子里的大猫没发现痔疮吗?
朱先生说:庄如林在屋子里行乐,大猫怎么敢到那里去!
我说:恩,有道理!
朱先生说:元宝,你看,我说痔疮惹祸了吧!
我说:庄如林要是查出来会怎么样呢?
朱先生说:恐怕痔疮的那个“巴”保不住了!
我马上为痔疮担忧起来!
到了马号以后,我一边喂马一边听朱先生给我讲《西游记》里边弼马温的故事,但是讲了一会儿朱先生靠在马槽子边上就睡着了――一副真魂不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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